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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李言風這麼一通反應,倒是讓他有些得寸進尺,腳上跟踩了彈簧似的,蹦著就往人身上撲。
李言風雙手兜著屁股,自然是把他穩穩地接住了。
「很危險。」
完事兒還不忘教訓溫黎一句。
溫黎笑嘻嘻地摟著他的頸脖,把臉往前湊湊:「對了,你今天怎麼沒騎腳踏車?」
「沒想著回來。」
黑暗裡,有些過界碰觸可以理所應當地歸為「不小心」,溫黎把臉貼在李言風的耳下,感受著對方溫熱面板下規律跳動著的脈搏。
幾句話的功夫,李言風背著溫黎上了二樓。
停在門口找鑰匙時,他空出一隻手掏口袋,沒有要放溫黎下來的意思。
「你怎麼不放我下來?」溫黎歪歪腦袋,頭髮撓在李言風的臉上。
鑰匙插進鎖孔,李言風說:「看你不想下來。」
溫黎笑了,小腿輕輕盪著:「怎麼看的?我有那麼懶嗎?」
「吱」一聲,房門突然被從裡面開啟。
明亮的燈光猝不及防迎頭直照,溫黎一愣,抬頭便對上了李拂曉的目光。
驚愕、詫異、疑惑、不解。
李拂曉微微張了張嘴,視線在溫黎和李言風的身上來回巡視。
溫黎還賴在李言風的背上,親暱地把上半身貼在他的後背。
他的心跳幾乎在那一瞬間戛然而止,慌亂不堪地從李言風身上跳下來,往旁邊挪開一點距離。
「媽…你怎麼回來了?」
李拂曉似乎非常震驚,握著門把手半天沒松。
隔著一道不足半人的窄窄的門縫,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沒說什麼,只是鬆了手,轉身走進屋裡。
短短半分鐘的時間,溫黎的掌心已經被汗濕透了。
分明什麼都沒說,什麼也都沒做,可是李拂曉看他和李言風的眼神,總讓他覺得難受極了。
「還好嗎?」進門前,李言風問他。
溫黎嚇了一跳,連忙道:「好啊,怎麼了?」
略微慌亂的語氣當場就戳穿了他強裝出來的鎮定,李言風微一皺眉,抬手想探他的呼吸。
「沒事!」溫黎推開他的手,飛速踢了鞋子進屋,「就是有點熱了,真沒事。」
廚房的油煙機響著,李拂曉正在做飯,溫黎快步走過去幫忙盛飯,剩李言風一人站在門邊。
他愣了會兒,再慢吞吞地彎腰換鞋。
李拂曉把湯盆放在餐桌,對李言風道:「我和溫黎有事要說,你先出去吧。」
溫黎又從廚房出來,忙碌得兩頭打卡:「什麼事?吃完飯說不行嗎?」
而玄關處,李言風只是點了下頭,出去後順便把門關上。
「總要吃飯吧!」溫黎往門口追了幾步,「魏伯不是不在家嗎?!」
「溫黎!」李拂曉在餐桌坐下,語氣嚴厲,「坐下!」
其實壓根沒什麼好說的。
事情還是之前的事,李拂曉要帶溫黎走,這次是心平氣和跟他商量。
「李言風又不是沒地方去,你們分開,他去車廠反而生活得更好,」
溫黎愣愣。
「高三了就好好學習,你們倆小孩湊一起怎麼學?你跟我每天吃好喝好,李言風也不用花時間照顧你。」
見溫黎不再吭聲,李拂曉知道自己是勸到了點子上。
她沒再趁熱打鐵,而是端起碗吃了幾口飯,給對方反應的時間。
「而且你也不想想,你和李言風非親非故,他怎麼就願意養你?你們不是兄弟,更不是其他關係。還是……你願意讓他養著?」
最後一句話字字淬毒,如針尖般猛地按進溫黎的心裡。
他慌亂地抬頭,對上李拂曉探究的目光,呼吸似乎和頭腦一起混亂,糾纏著他的思緒和情感。
溫黎不清楚李拂曉這話只是表面意思,還是另有所指。
但無論怎樣,都在他的心底掀起了軒然大波,驚濤駭浪。
「我和李言風…」他掌心冒汗,不住地用指腹搓揉,嘴上磕磕巴巴,說出來的話都沒什麼實質性的內容。
「媽,你不是給李言風打了錢嗎?我們還讓他住下了,所以他才會——」
「什麼,」李拂曉微微蹙眉,「打錢?」
溫黎半張著嘴,本應開口解釋,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沒有給他打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