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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志和閉了幾下眼睛,勉強冷靜,問他:「你是不是有段時間沒接新案子了?等到年底你手上的業務都了結以後,你打算做什麼?離開所裡出去自立門戶?」
「主任安心養病要緊,」裴廷約道,「沒必要操心這些事情。」
「你也知道我病了,」蔣志和冷道,「你在這個時候帶著自己的團隊出去自己門戶,以後所裡怎麼辦?你是想趁我病要我命嗎?」
「分分合合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裴廷約不為所動,「主任何必把事情說得這麼嚴重,何況所裡沒了我,還有鐘律、楊律他們,主任你不用想這些,安心養病就是。」
「我沒法安心,」蔣志和氣紅了臉,「你知道金陵所是我這輩子的心血,我也沒認真帶過幾個徒弟,你是我最看重的,只有你能把我的衣缽發揚光大,其他人都不行。」
「主任好像忘了,」裴廷約抬眼,沒什麼起伏的聲音說,「同樣是不擇手段,我做事至少還守著那條線,主任你卻沒有,你所謂的發揚光大,我或許會讓你失望。」
蔣志和噎了一陣,譏諷道:「你是比我高尚,也不見得就有多少人真心說你好。」
「倒也沒有,」裴廷約不屑道,「踩在底線上還能贏更有快感而已。」
蔣志和聽出他說的是他贏了自己,愈受刺激,但也實在沒力氣反駁:「總之,你死了這條心,我不會讓你離開。」
裴廷約懶得再說:「主任你好好休息吧,養病要緊。」
走出病房時,張萍跟出來叫住他。
「廷約。」
裴廷約停步,助理很有眼色地說去拿車子,先一步下樓。
「過段時間我會陪老蔣去國外治病,」張萍開門見山說,「他病了,糊塗了,你不用理會他的意思,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
裴廷約點點頭,說了聲「多謝」,徑直離開。
下樓時他隨手給沈綽發了條訊息,那邊回復過來:【剛吃完飯。】
裴廷約直接撥了語音電話:「在研究所還是回家了?」
「回來了,今天下班早,晚上繼續寫論文。」沈綽答。
「沈綽,」裴廷約忽然叫他的名字,「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人不能永遠在胸中養著一條毒蛇,不能夜夜起身、在靈魂的園子裡栽種荊棘。」
沈綽聽著頗覺古怪:「原來你也是念過點書的人。」
「這句挺出名的。」裴廷約說。
沈綽忽然想到什麼,問他:「你這是有感而發嗎?」
「你覺得是嗎?」裴廷約不答反問。
「這種勸人寬恕、放過自己的話,不像你這樣的人會說出來的。」沈綽中肯說。
裴廷約在電話這邊笑了聲:「不,我只是覺得麻煩而已。」
他從沒跟沈綽說過他的過去,到現在也不是很想說,並非有意隱瞞,只是覺得這事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晚跟趙志坤對峙時,有一句話他其實沒有說謊,他從沒想過報復,無論是對趙志坤還是蔣志和,當年的事情,不過是貪婪之人敗給了更貪婪的惡人,他反而應該感謝這兩個惡人,讓他從小就懂得自己想要什麼、該做什麼。
毒蛇也好、荊棘也罷,在他這裡從來就不是仇恨,是他心裡的慾壑難填。
是沈綽的出現,讓他逐漸開始嘗到滿足的滋味,那些不重要的事情,雖然麻煩,倒也不是那麼不能忍受,總能解決的。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沈綽有點無語。
「沒什麼,」裴廷約說,「沈綽,我愛你。」
沈綽:「……」
「不信?」
「你知不知道這三個字說多了,就不值錢了?」
「你還沒對我說過。」裴廷約話鋒一拐。
電話那頭的呼吸滯了滯:「看你以後表現吧。」
「嗯,」裴廷約本也沒指望他現在說,「你去寫論文吧,晚上早點睡。」
助理已經將車開過來,裴廷約拉開車門,最後說:「下次聊。」
結束通話電話,沈綽握著手機怔神片刻,發了一條訊息出去:【你也好好工作吧。】
裴廷約坐進車中,看到這條,想像著沈綽糾結半天發來這麼一句不鹹不淡的話,有些想笑,隨手回了個表情包過去——
【知道了,老婆大人jpg】
沈綽再次無語,不想再理他,摁黑了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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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綽是在十月中旬回的國,這次裴廷約沒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