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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綽:「……」
裴廷約拎著泡好的茶過來,給自己和沈綽各倒了一杯,沒有江垚的份。
「喂,你怎麼還區別對待呢?」
「你不需要壓驚,」裴廷約一臉漠然,「你們美國人也喝不慣這個,想喝咖啡你自己去泡。」
江垚「嘖」了聲,沖沈綽說:「他就是這麼小心眼,故意報復我剛說他小時候的壞話。」
「三歲前尿床是小孩子的正常生理反應,」裴廷約沒什麼表情地道,「八歲出門還被外面的野狗嚇尿更丟人現眼。」
沈綽依舊語塞,他一點都不想摻和這種無聊的話題。
江垚不可思議道:「你那時三歲都沒到,竟然記得?」
裴廷約的回答,是睇向他的充滿鄙夷的一眼。
沈綽抱著茶杯喝了幾口茶,心緒徹底平復下來,放下杯子說:「我回去了。」
江垚立刻說:「我送你。」
「你還打算無證駕駛?」裴廷約冷冷提醒他,接著沖沈綽道,「地鐵這個點停了,晚上不安全,你們都在這裡住一晚。」
沈綽想拒絕,江垚先答應下來,還勸他:「沈老師,就住一晚沒什麼的,反正有我在,他不敢隨便動你。」
沈綽其實不想留這裡,但今晚的經歷多少讓他心有餘悸,猶豫之後他沒再說什麼,預設了這個提議。
江垚被裴廷約單獨安排在一樓客房,沈綽則照舊住他之前的房間。
上樓進房門前,裴廷約把人叫住,沈綽停步,神情裡有掩飾不去的疲倦:「你還要說什麼?」
裴廷約:「今晚嚇著你了?」
「……你以後離我遠點,我也不必總是碰上這種事情。」沈綽有些賭氣地說。
「你在擔心我?」裴廷約問。
沈綽不覺擰眉:「我擔心我自己。」
「沈綽,你在擔心我,」裴廷約說得篤定,「我感覺得出。」
沈綽不耐道:「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了。」
「好,那就當是我自作多情,」裴廷約點點頭,「我不問了就是。」
他這個態度更讓沈綽覺不痛快。
目光落在他胸前那條鬆鬆垮垮的領帶上,沈綽上前了一步,扯住領帶,像裴廷約下午做的那樣,將領帶結推上去,勒住了他的喉結。
沈綽的動作沒有半分溫柔可言,反而存了故意報復的意思。
裴廷約沒動,折騰了一晚上他其實也很累了,側身倚牆的姿勢有些懶散,盯著沈綽的眼神也是那樣,在走道不甚明亮的燈光裡顯出幾分縱容來。
沈綽一抬眼就對上他這個眼神,手上的力道沒松,還比剛才更加重。
裴廷約的呼吸也漸重,窒息感確實不好受,但他仍舊是那副模樣,始終盯著沈綽的雙眼。
沈綽也看著面前的這張臉,他甚至想就這麼勒死這個混蛋自己是不是就不用這麼煩,不用總是因為他心情起起伏伏,不用每每口不對心說著那些絕情的話、卻未必騙得了自己。
裴廷約嘴裡溢位一聲喘,沈綽終於像如夢初醒,鬆開手。
太過用力,他自己的手也被領帶勒得生疼。
他下意識地收緊手指。
裴廷約沉聲問:「沈綽,你想勒死我嗎?你罵我是神經病,其實你有時做出的事情,也挺出人意料的吧?」
「剛滋味好過嗎?」沈綽反問。
裴廷約:「實話說,挺難受的。」
「你每次犯病時,我也是這種感覺。」沈綽一字一字道。
裴廷約的眼神動了動。
沈綽後退了一步,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目光瞥向他左腿:「腿崴了也強撐著顯得自己很本事嗎?我看你像個傻子。」
他最後給了裴廷約一個鄙視的眼神,和剛才裴廷約給江垚的一模一樣,不再跟他廢話,進門、上鎖。
裴廷約從側身變成了整個背部倚牆的站姿,垂頭看去,稍轉了轉左腳腳踝,鑽心的痛襲來。
他停住動作,苦笑一聲。
沈綽的房間很快熄了燈。
裴廷約卻沒什麼睡意,下樓去想沖杯咖啡,不出意外看到同樣沒睡的江垚在樓下客廳裡抽菸,研究他收藏的那些好酒。
「一會兒你自己把菸灰缸洗了。」裴廷約嫌棄道。
江垚笑笑,扔了根煙過來,裴廷約沒接:「戒了。」
江垚聞言有些意外:「你竟然戒菸了?」
「沈綽不喜歡。」裴廷約只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