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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步在走廊上時,沈綽看了眼時間,竟然十一點多了。
莊赫注意到他的動作:「沈綽,你現在連給我說幾句話的時間,也這麼不情願嗎?」
沈綽:「你有話直說吧。」
「我們之間是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了?」莊赫沒再拐彎抹角。
「沒有了,」沈綽的聲音也沒有停頓,「我不想回頭,你也往前看吧,別再把時間浪費在我這裡了。」
「裡面那位呢?」莊赫問他,「你打算跟他回頭嗎?」
沈綽:「這跟你無關……」
「提到他時你的態度就沒有那麼堅決了,」莊赫嘴角露出一點苦笑,「其實我早知道,十幾年了,你不可能回頭的,是我自己不死心,還心存幻想。」
「算了吧,」沈綽說,「都是過去的事了。」
「嗯,都過去了,」莊赫有些難受,「對不起,這段時間給你帶來這麼多困擾,特別是今晚,給你添麻煩了,……你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沈綽點點頭。
別的似乎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重新進去前,莊赫瞥見裡面正跟民警說話的裴廷約,最後道:「沈綽,雖然我沒有立場,不過還是想提醒你一句,那傢伙不是個好東西,不適合你,但你如果真的很難過、捨不得,不如先放過自己。」
沈綽怔了怔,沒再接他的話。
之後莊赫簽了字,很快走了。
民警向沈綽表達感謝:「我們也不想拘留人,沒事找事的,能這麼解決了最好,多謝小夥子你勸他們兩個。
「不過每次碰到這種因為情感糾紛打架進來的,我都得勸一句,拳頭解決不了感情問題,大家都理智一點,有什麼話攤開來說嘛。」
從派出所出來,十一點半也過了。
這個點地鐵、公交都已經停運,沈綽朝前走了一段,打算去路口叫車。
裴廷約跟在他身後,沒有刻意上前,待到他停步等車時,才問:「沈綽,能不能聊幾句?」
沈綽望著前方馬路,鬧市區,不時有車疾馳而過,浮光掠影映在他眼裡。
「你想說什麼說吧。」沈綽的聲音很淡。
他整個人都像融進了這似水寒涼的夜潮裡,低落而黯淡,裴廷約有點想抽菸,摸了一下褲兜,想起自己已經戒菸有一段時間了。
「我們能重新開始嗎?」裴廷約問。
沈綽的眼神緩慢動了動,彷彿後知後覺聽清他的話,偏頭看去。
裴廷約站在夜風裡,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臉上腫起來的地方還很明顯,他問出這句時似乎沒有平常那麼自信篤定,像小心翼翼在徵求自己的意見。
沈綽甚至想笑出來,裴廷約這種人,竟也會有小心翼翼的時候,——怎麼可能?
見沈綽不出聲,裴廷約接著說:「你說你沒有自信,你不敢,我給你這個自信呢?」
或許是這話過於荒謬了些,沈綽只是看著他,暗忖他又在打什麼主意。
「可以嗎?」裴廷約問。
「你憑什麼給我自信?」沈綽心平氣和地問他,「憑你時不時地犯病,突然又心血來潮,騙我簽下一份所謂婚內財產購買合同嗎?」
「這件事我做得不對,」裴廷約承認,「我卑劣無恥,只能想到這種下作手段,只要不離婚,我什麼都能聽你的。」
沈綽不理解:「本來就沒有用的婚姻關係,你到底在執著什麼?」
「沒了這個沒用的婚姻關係,我在你這裡是不是就真正和別人一樣了?」裴廷約也想問他要一個答案,「你急於想擺脫這層關係,是不是就是想證明這一點?」
沈綽:「……是不是的重要嗎?」
他或許確實想證明點什麼,但這一點什麼對裴廷約來說明明是無關緊要的。
「很重要,」裴廷約卻說,「至少現在這一刻,我在你這裡還是不一樣的。」
「就算是,那又怎樣?」沈綽愈發覺得可笑,意興闌珊,「也只是這一刻而已,總會有過去的時候。」
「什麼時候會過去?」
「總會過去的,」沈綽彷彿自言自語,「我不可能再耗另一個十幾年了。」
夜色太暗,所有晦暗不明的情緒都被掩藏在平靜的表象下,某個瞬間沈綽似乎覺得裴廷約身體僵了一下,當然,也可能只是他的錯覺,他也並不是很在意。
裴廷約上前一步,想要看清楚沈綽的眼睛:「沈綽,你的不自信是因為我從前的態度,沒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