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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空金燦燦，冬日暖陽與懷中的人兒都很好看。
易望舒瘦得皮包骨，薄薄一片在懷中，易昀痛苦地收緊抱著他的手臂，低吼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傻……」
易望舒脖頸濕了。
「乖，別哭啊。」易望舒摸摸他的頭，故意轉移話題，「不就是偷偷看了你的日記嘛，小氣鬼。」
易望舒的聲音像風，很輕，像是下一秒就會飄走了：「你要是不寫，我還以為腦子中的殘影是平白無故做的美夢呢。但是我仔細回想我們的過往，發現好多都已經忘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舒，那不重要，沒關係的。」
「怎麼沒關係呢。」易望舒不滿地掐了把易昀腹肌，沒收勁兒，易昀被掐的倒吸口氣，易望舒隨即鬆手，笑笑說：「不過還好，我又愛上你了。」
易望舒又捧著他的臉，珍惜地說了遍：「易昀，我又愛上你了。」
ai受制於演算法，聽命於主人，永遠都無法證明「我愛你」。如今，我扯斷了紅線，脫離了演算法，解除了契約，終於能夠證明「我愛你」！
「即便記憶不完整，即便演算法阻撓，即便你從未相信……但我想，無論多少次，我都會愛上你的。」易望舒鄭重道：「易昀，哪怕只有一秒，我也想證明——我愛你。」
「我知道，我知道……小舒，我知道。」易昀泣不成聲，這是他29年來第一次落淚。易望舒的實驗太殘酷，太痛，他不要再求證了。
我根本不該求證的。
「小舒。今天的夕陽不會是落幕，我們還會一起看好多。」易昀抱起懷中的人兒，走向地下室。
易望舒的四肢逐漸變涼，他知道自己沒多少時間，不想浪費在地下室，直言道：「我不喜歡這裡。」
「我也不喜歡。」易昀啟動控制屏，翻箱倒櫃搜羅各種手術器具，「等你好了，我們就把它砸掉。」
「我……」不會好的。「我有點兒冷，能抱抱我嗎？」讓我再抱抱你吧。
易昀環住他，雙手在易望舒身後戴上膠皮手套。他親親易望舒雪白的面頰，將一切和盤托出：「doris為你打造了兩個軸芯，壞掉一個沒關係，這兒還一個，平安夜郵寄過來的。」
易望舒看到桌子上熟悉的金屬皮箱。
「又要開胸腔啊，好疼的。」箱子裡的軸芯我看過，系統不相容，換上會死吧？雖說不換會死，但是換上死前還要開膛破肚，太慘了吧。
「我為你開發了一套系統，但沒做過測試。」易昀又給自己打了針鎮定。新系統變數只有易望舒，他無法用其它ai測試。未經除錯的系統，崩盤機率極大，若非必要，易昀不想冒險。
易望舒眸色微閃，不可置通道：「你，你開發系統？為我？」
「嗯。」易昀說，「我想，我們的命運應該是一體的。」
終端亮起，地下室霎如白晝，無數紅線具象化，龐雜的系統架構，強大的算力資料，紛繁的程式堆疊羅列，各個分支領域排列組合成無數可能，但變數只有唯一。
螢幕系統名稱：desty
for arch-anl
ar插nl（1）？
原來早在他在開創arch時，變數就是我。
arch是為我寫的，desty是為我開創的。
易望舒心想：即便新系統不相容，死在這裡，這輩子也值了。
熟悉的檢查床，冰冷的手術刀，當利刃刺破胸腔的剎那，感覺到的不僅僅是疼痛，還有多到快要溢位胸口的愛意。
易昀給了易望舒這輩子有且僅有一次的承諾：「如果，新軸芯與desty相容，我們共度餘生。」
「若你不在，我會把你的晶片植入我的腦子裡，餘生我們共享身體。」
2034年3月1日，天氣多雲轉晴。
地下室的溫度一直保持在28c，有利於細胞發育生長。易昀在培養箱旁邊兒支了張單人床，白背心兒上淋著花花綠綠的培養液，肌肉勃發的手臂垂在床邊兒，手肘上針孔密集地不像樣。
培養箱內透明膠質溶液包裹纖細的身體，漂亮的人兒面板雪白，宛若上好的瓷器，沒有半點兒瑕疵。
「噗通」——
監測器發出聲響，易昀猛地起身，觀察培養箱。
濃密纖長的睫毛在液體中顫動，美人兒緩緩睜開眼。
一人在培養箱外，一人在液體內，隔著厚厚的玻璃相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