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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老闆問,「你叫什麼?」
「leo,」年輕人拿起了冰箱貼,「謝謝。」
「不客氣,」老闆露出微黃的牙齒,「我們說不定還會經常見呢。」
年輕人點點頭,走出紀念品商店,抬眼看向車站,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的目光落在對面的少年身上,由驚訝,到猶疑,最後變成了難以置信。
忽然,一陣裹挾著光斑的夏風吹過,畫板上的紙張嘩啦嘩啦翻動起來。
銀髮少年跟著風聲抬起了頭,對上了他的目光。
少年停下手裡的筆,站了起來。他的另一隻手擱在畫板上,無名指上的戒指閃著銀光。
兩人隔著柏油馬路對望,半晌無言。
終於,還是少年開口了。
「二哥,」他說,「好久不見。」
第5章 文山 12歲(4)
午後的陽光一點點偏移,時間在這樣細微的變化裡無聲流過。
葉庭攥著檔案袋,用最快速度記住上面的每一個字。
遠處隱約傳來說話聲,他警醒地把檔案放回櫃子,站在門邊屏息細聽。
還好,不是院長,只是幾個護理員說笑著走過。
等聲音逐漸遠去,他閃身出門,慢慢地走回房間。腳上好像灌了鉛,每一步都帶著沉沉的墜落感。
小孩還趴在桌子上,用彆扭的姿勢握著筆,一點點畫著什麼。葉庭從他背後看了看,畫上是一個房間,幾張床,還有吊針、簾子。
檔案裡提過一句,小孩被救起之後,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這應該是當時的病房。
葉庭在桌子旁邊的床鋪上坐下,靜靜地看著小孩。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放下筆,扭過頭來看他。
葉庭注意到,他手上還握著那個彈珠。
為什麼這麼寶貝它?它有什麼重要的意義嗎?
葉庭原來以為,這個彈珠和自己的項鍊一樣,是父母的遺物。但從檔案來看,小孩不可能記得自己的母親,更不可能從父親那裡得到任何東西。
「這個,」葉庭指著彈珠問,「是哪來的?」
他艱難地用手勢比劃著名,希望對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萬幸,小孩好像懂了,或者至少知道他在說彈珠的事。
小孩把彈珠放在自己的畫上,然後指了指畫,葉庭明白了:「醫院?」
小孩眨了眨眼,又把紙翻過來,畫了一個帶著護士帽的人,又畫了一個圓筒一樣的東西,圓筒裡有好多小球。
葉庭皺著眉看那個圓筒,覺得這東西似曾相識。
「啊,」他想起來了,「扭蛋機。」
幾年前,父親把他的手臂打折了,迫不得已把他送到了兒童醫院。對這件事,父親是很後悔的。通常情況下,父親都挑看不見的地方打:背、肚子、大腿。像手臂骨折這種傷,是藏不住的。
他住院的時候,在走廊裡看到了很多扭蛋機。裡面有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公仔、糖果、鑰匙扣。有很多孩子站在扭蛋機前,哭鬧著要父母給他們硬幣。
他不會,他只是停下看看。
文安也一樣。
跨越數年的時間,他彷彿看見那個站在走廊裡的瘦小身影,和當初的自己重疊起來。
沒有人陪伴,也沒有人照顧,小孩就安安靜靜地在扭蛋機前面站著,睜大眼睛,渴望地看著裡面漂亮的彈珠。
大概是有護士覺得他可憐,掏錢給他買了一個。
「所以,」葉庭看著他,「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彈珠。」
文安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伸手把彈珠拿了起來,仔細地放進口袋裡。
不對。葉庭想,它不普通。
對於別的孩子而言,這只是一顆玻璃球,但對文安而言,這是他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東西,而且這麼漂亮,這麼耀眼,跟昏暗的地下室完全不一樣。
它有色彩。
葉庭看了看自己的鉛筆,忽然覺得很遺憾。他不像別的孩子那樣,有整盒整盒的水彩筆和蠟筆。如果能畫出色彩繽紛的世界,小孩肯定會很高興。
這份高興的要求這麼容易,他卻做不到。
小孩沒察覺到葉庭的情緒,還是認真地在紙上塗塗畫畫,他根本不知道有彩筆這種東西。
晚上熄燈後,葉庭爬到上鋪,看著小孩慢吞吞地走到衣櫃旁邊,鑽了進去,不再大驚小怪了。
小孩睡在衣櫃裡,可能是出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