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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在馮諾一那裡上完課,葉庭就把電腦拿出來,對著教材一個一個敲程式碼。現代社會太可怕了,他13歲開始學程式設計,已經晚了4年。
在家長的放養風氣下,到期中的時候,他的成績毫無起色,依舊墊底。
這就是學習方面的基本情況。
文安對此不做評價。他沒上過學,對成績、排名、考試、升學毫無概念,也不知道北京瘋狂內卷的教育現狀。
葉庭接著又報告了社交方面的情況——他又惹上了麻煩。
真是一點都不令人意外。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好像自己天生是個黴運磁鐵,站著不動都會有人碰瓷。他不交朋友,不參加集體活動,不討論題目,以互不干涉確保生活的平靜。他在班裡唯一的存在感,就是換水——因為力氣大,所以班裡的純淨水每次都是他搬上來的。
不過,實際也沒人會記得換純淨水的人是誰,所以他是個無人在意的邊緣人。
這樣挺好的,沒有往來就不會產生感情,沒有感情就不會受傷,葉庭很滿意這種狀態。
然而命運這個混蛋——混蛋!——用一節體育課,輕而易舉地擊碎了他的幻想。
當時,他們的體育老師——也是十七中籃球隊的教練——正準備進行第一次模擬籃球賽。
他們和十班同時上體育課,因此老師安排班裡的男生和十班打對抗賽。
本來嘛,體育賽事的精神就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更何況宏圖班的學生普遍比十班小一兩歲,個子矮一截,腿也短一截,能讓球碰到籃筐就不錯了,這場比賽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然而他們班的班長兼臨時隊長兼話癆兼事兒精杜一平先生,顯然不這麼認為。
他一往無前的勁頭,好像這不是班級對抗賽,是奧運會選拔。輸掉的後果也不是淡然一笑,是喪失男性尊嚴。
於是,葉庭被嘹亮清晰的吼叫聲刺痛了耳膜。
「後面有人!長沒長眼睛!有人!」
「籃板!快搶籃板!」
「犯規!那是犯規!」
「跑起來!發什麼愣呢!跑起來!」
「給我!把球給我!」
他話多的讓葉庭心生焦躁,而且杜一平雖然是籃球愛好者,但顯然屬於葉公好龍,肚子裡一堆理論,上場菜的要死,還喜歡瞎指揮。
不過,這畢竟只是個班級對抗賽,而且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所以他讓葉庭傳球,葉庭就傳了。
然後,籃球砸在了杜一平腦袋上。他捂著額頭踉蹌了一下,撞上了對面來搶球的高個子少年。對方巋然不動,他被撞倒在地,還順帶把腳崴了。
葉庭不知道傳個球怎麼會這樣。
他發誓,自己只是傳球,絕對沒有把球往別人腦袋上砸。
他覺得自己傳的很準,杜一平一抬手就能接住的。
杜一平顯然對此有不同的看法。
他捂著腳大聲哀嚎,同時用譴責的目光看著葉庭,就好像被農夫看著自己撿回來的蛇。
葉庭是多麼不喜歡惹麻煩的人,所以他向杜一平鄭重道歉。
然而杜一平不依不饒,在葉庭扶著他去醫務室的路上,一直嘮嘮叨叨,說那顆球可能對自己的腦袋——多麼金貴的腦袋——造成了永久性損傷。而且傷筋動骨一百天,他今後三個月都不能上體育課了,這是多麼重大的損失。萬一下次還有班級對抗賽呢?
葉庭想告訴他,他不參加比賽,班裡勝算會大一點,但忍住了。
然後杜一平又懷疑葉庭對他搞校園暴力,並威脅對方,他爸可是某報業集團的總監,在傳媒業影響巨大,可以直接讓他社會性死亡。
葉庭想告訴他,就他這個性格,被打了告上法庭,法官都會判人家正當防衛,但忍住了。
然後杜一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你叫啥來著?」
葉庭想鬆開手,把他扔在離醫務室幾百米的花壇上,但還是忍住了。
「哦,」杜一平說,「我想起來了,葉庭,我們班倒數第一,老班在家長會上提過你。是不是你爸媽老拿我打擊你,所以你伺機報復我?」
葉庭看著他——十七中保二爭一的內卷之王,奧林匹克競賽的傳說——開口問:「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摔倒嗎?」
杜一平停住了蹦跳的動作。
「因為程蒙恩壓根看不見你。」葉庭說。
程蒙恩就是杜一平撞上的那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