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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得有點遠,唐家遠其實看的並不是很清楚。
但他看的很認真。
於悠悠見到唐家遠這個樣子,目露不忍:「老唐」
唐家遠看了一會,回過神來,面對著於悠悠,從陳星傑離世之後他就不再社交,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故友,他也從未在別人面前提及陳星傑,可是今天來這裡,唐家遠忽然有了強烈的傾訴慾望。
「五年了,這五年我沒有一天不恨他,」唐家遠的聲音很平靜:「我恨他騙了我,也恨他對自己那麼狠,如果時間能倒流,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於教授,我不理解他,我不懂他為什麼非要去死,明明我們馬上就能擁有幸福。」
於悠悠抿了抿唇,許久才開口:「老唐,他選擇這樣極度不體面的死法,是為了贖罪,贖他認為自己犯下的罪,你恨他,他又何嘗不恨自己,外婆走了,愛你是錯,不愛你又做不到,你們之間走到今天,有太多不對等。」
「不對等?」唐家遠嗤笑一聲:「這句話只是說來安慰安慰我吧,他就是個懦夫,是個不敢負責人,不敢面對的蠢貨,他這一輩子,永遠都在犯蠢。」
於悠悠張了張嘴,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在這一刻,她忽然覺得也許陳星傑和唐家遠或許一開始不要認識該多好。
然而唐家遠接下來的話讓於悠悠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是個蠢貨,可是我現在漸漸理解他,我愛他,也恨他,他跟我在一起的那幾年是不是每天都在這種折磨裡生活?我尚且無法自洽,更何況他當時還是個孩子?」唐家遠的語氣很溫柔:「陳星傑整個人,一直都是又衝動又偏執,偏偏還遇到了我這個自大的傢伙,呵呵」
唐家遠搖搖頭:「走了。」
於悠悠望著唐家遠遠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陳星傑走的那一年,一直健壯俊美的唐家遠彷彿一夜之間就變得衰老。
袁松來接唐家遠,路過裡的落地玻璃的時,唐家遠停了下來望著明亮的玻璃上映出來自己的樣子,忽然出聲問袁松:「你看,像不像陳星傑?」
袁松茫然的看著玻璃上兩人的身影,他不懂哪裡像陳星傑,袁松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敢開口。
唐家遠卻沒有生氣,他笑著說:「你看我現在頭髮的顏色像不像他當初?」
袁松的視線落在唐家遠一頭銀白色的頭髮上,難過得說不出話來,他知道,老闆只是太想陳先生了。
從海市離開,唐家遠去了一趟澄江的墓地,陳星傑的遺體捐給了醫學院做大體老師,唐家遠就在澄江他外婆身邊給他立了個衣冠冢。
只是衣冠冢從立好到現在,唐家遠一次沒去過,這次,他突然很想去和陳星傑說說話。
讓袁松留在車邊等,唐家遠一步一步走了上去,走到陳星傑的墓碑前,他溫柔的望著墓碑上青年笑著的照片,唐家遠蹲下去,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
「五年不見,有些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我就給你寫了封信,我念給你聽。」唐家遠的聲音有幾分滄桑,可聽起來依然富有磁性,他展開信紙,一字一句唸了起來:「寶寶,許多話已在心裡為你說明,這就讓我每次想來見你但想開口,都感覺會變成詞窮的人了,斟酌數月,不知如何落筆,我生於你未到來世界之時,和你年紀相差二十多歲,所以與人寫信多是有些沉悶迂腐,還請寶寶見了我的信不要嫌棄我文縐縐,我少時受教育,多是如此,只是從前未曾仔細在你面前展露,如今五年不見,就想讓你好好重新認識我。先前見你手機裡那條沒有給欒鳴飛發出去的簡訊上說『人世無趣,下輩子老子再不來了』,我見了以後一直心裡發慌,這輩子你我是無緣了,怕你這麼說,我們下輩子也沒有緣分再見,我本不該信你,畢竟你說話時常不算數,先前承諾和我白頭也是誆騙,雖然我總在晚上睡不著時心裡時常罵你騙子,可我又瞭解你這人悶頭悶腦,偏執得很,打好的主意,怕是如何也要做到,我既不能讓你改主意,思來想去,也只有盼下下輩子能有再續前緣的機會,往前日子,你我恩愛時,你誇我腰腹有力,腿腳靈便,我便記在心中了,下下輩子,你可要小心,我會用我這健康的體魄追尋你去,屆時,你只若回頭瞧瞧我,我便也知足了。
寶寶,忘了與你說,我這輩子來這世上,也大抵覺得無趣,但與你相遇,相知,相愛,甚覺幸福。
要是上天佛祖垂憐,你我再有來來生,望你那時遇見我,也能說一句,不枉來世一遭。」
唐家遠唸完,眼眶發紅,淚水打濕了信紙,他笑著把信紙摺好,點燃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