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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這個答案,景程才算被哄順心了,他隨便挽了兩下襯衫袖子,邊笑著朝宋臨景挑眉,邊揉著手腕,滿意地找舒服地方聽熱鬧去了。
明明前一秒,還像個被入侵了領地的大型食肉動物,暴戾到恨不得把所有讓他感覺冒犯的人撕碎,可在見到宋臨景的那刻,景程卻像是變成了在外打架鬥狠的散養貓一般。
剛伸出尖銳的爪子,就被主人抓包了的那種。
不得不趕緊敷衍裝出溫順的表象,跑到家門前的樹上,大口嚼著對方帶回來的零食,邊舔爪子,邊曬太陽,但堅決不翻肚皮。
有點心虛,
但不多。
宋臨景看著盤腿坐在沙發上、左手捏糕、右手跟熟客打招呼的景程,眸色稍沉,唇角微不可見的弧度糅著絲無奈。
這麼多年的時間,足夠兩人摒棄原有的舊習慣,探索、建構並遵守一套獨屬於他們的新規則,偏差分毫,情況都會完全不同。
宋臨景原本不想改變,也不敢改變,畢竟失衡的代價他承擔不起,不過……
宋臨景又盯著景程的側臉看了好半天,才捨不得一般收回目光。
目送警察把那個姓王的拷走帶離,宋臨景剛有了幾絲溫度的表情,逐漸恢復了常態化的凜冽。
太過蔑視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垃圾,反而差點在同一個地方栽跟頭,這不應該。
他眉心緊皺,心裡暗暗想道。
……
宋總情緒穩定地聯絡專業團隊善後,領班自認倒黴地陪許子晨去醫院,小曲經理本本分分地跟楊隊回警局,安保任勞任怨地領阿sir們查監控,主管帶著員工們盡職盡責地維護秩序,景老闆跟鄒主唱,哥倆好地窩在卡座裡抽菸、閒侃、分糕點。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景哥,你跟那宋總到底什麼關係啊?真不像普通兄弟,你像他債主。」
「大學那會兒,好像就總能看見他上趕著來院裡找你。」鄒傑往前吐了個煙圈,朝宋臨景的方向抬抬手指,態度戲謔地打趣著,「你捏到他什麼把柄了?家醜?裸/照?商業機密?」
「滾。」景程抬手懟了鄒傑兩下,「你怎麼不猜他是我親爹啊。」
剛才景程火氣上頭,誰路過都得被燎出個泡來,但其實他跟鄒傑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兩人某種程度上是大學同學,雖然景程只去音樂學院上了半個學期的課,就又再次轉專業瞎折騰、體驗人生去了。
鄒傑算那些狐朋狗友裡跟他最親近的了。
「害,你以為我們沒討論過啊?年齡對不上。」鄒傑頓了頓,眼神上下掃了景程一圈,才再次開口道,「不過他慣你確實跟慣兒子似的。」
還沒等景程罵他,鄒傑又不怕死地出聲補充道:「不行,惹急了兒子也得捱揍,您闖禍撒潑,宋總恨不得給您發獎狀、搞表彰。」
「這地位——」鄒傑彈了把菸灰,笑得賤兮兮的,從敞開的點心盒裡撈了塊還溫熱的栗子糕,「大逆不道」地作出總結,「至少是個長孫嫡孫!」
「哈哈哈哈哈!」
景程:……
兩句話,輩分連降兩級。
「傻逼。」景程言簡意賅。
鄒傑倒沒見氣餒,反而更加興致勃勃了起來,像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他激動地拍了兩下景程大腿,笑罵道:「操!宋總不會是你的地下情人吧?」
「你能拿捏人家十多年?牛逼牛逼,不愧是景哥!我代表scene酒吧全體員工向您表達敬意。」
「什麼亂七八糟的……姓宋的比我還高點壯點,我倆誰上誰啊?」景程沒正形地順著對方滿嘴跑火車道,「要真到那份上,我還真沒十足把握能打得過他。」
景程痞笑著按滅了煙,白了鄒傑一眼,又看看不遠處正在跟助理交代著什麼的宋臨景,眉梢輕佻,漫不經心地給自己找補:「宋總每年大幾千萬養著個團隊,就是專門處理爛攤子的,閒著也是閒著,不如隔三差五借我使使。」
「這叫物盡其用,再說了……」
景程若有所思地頓了頓。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兩人的注視,宋臨景竟突然將臉朝他們的方向偏了過來,景程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和他對上了視線。
宋臨景輕輕抬了抬下巴,平著嘴角,眸色深邃地望著景程,淡然的神態中沒有半點不耐煩或者責怪,只有一切盡在掌握的遊刃有餘,和一種近似於滿足的「炫耀」。
當然,後者的隱晦,也只有景程能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