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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紛紛的人群安靜不少,甚至還主動避讓出了條可供通行的小路,景程一邊道謝,一邊沉著臉往裡走。
「麻煩大家再散散,病人有點呼吸困難。」一個略帶焦急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景程這才發現,圍成一圈的人牆中心,除了躺在地上時不時抽搐兩下的許子晨,還有另一個人。
那是個看上去很年輕的男人,淺栗色的捲髮因動作而有些凌亂,柔和的五官此刻卻透著嚴肅,氣質溫潤,學生模樣。
對方努力將許子晨調整成了側臥姿勢,正微微俯身,湊近他的口鼻處,似乎是在確認他的呼吸情況。
「醫生麼?」景程走過去問道,「他怎麼樣?」
「醫學生,大二。」
「你是這的老闆?」男生只抬頭掃了景程一眼,沒等他回答,便將注意移回了病人身上,「慢慢穩定下來了。」
「不過暫時還沒恢復意識,自主呼吸也不太順暢,症狀像是癲癇發作,你最好幫忙再清下場,別讓他們一直圍在這。」
「癲癇?」景程神色一怔,「以前從來沒聽他說過。」
「患者因為病恥感,日常生活中不提很正常。」男生抬起頭與景程對視,認真地說,「當然,也可能是其他東西誘發的,要做詳細檢查。」
「但我剛從他口袋裡發現了一小盒沒標籤的片劑,不能排除是不是藥物濫用引起的,待會最好驗個成分。」
「你和患者很熟悉?瞭解他的過敏史麼?」他公事公辦般誠懇問道。
藥物濫用?不可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許子晨膽子小、人又乖,連家裡出變故缺錢,都不肯讓景程白借給他,好說歹說非要來店裡打工還債。
至於過敏史……不瞭解。
上過十來次床的關係能算熟麼?
景程心裡嘀咕著,但眼見男生一副正經的好孩子做派,到底是沒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下,對陌生人進行任何程度上的三觀衝擊。
既然前炮友在對方的急救下已經脫離危險,景程也不打算跟人多侃,生硬地岔開了話題,抱著僅存的那點良心,幫著清場去了:「救護車應該快到了,今天多虧有你在。」
「待會忙完先別急著走,有什麼需要儘管提。」景程朝男生淺笑著眨了眨眼,禮貌又不失親切地許諾道,「給我個機會,好好感謝你。」
說完,他便轉身朝反方向的喧鬧走去,只剩男生留在原地,注視他的背影,直到景程徹底消失在人堆裡,才收回了視線……
「憑什麼不讓人走啊?我是罪犯麼?啊?你們老闆都不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醉意上頭的中年男人左手環著女伴,右手不停推搡著阻攔他的安保,嘴裡罵的愈發難聽,「景程呢?你滾遠點,我不跟你說,讓景程過來。」
所有人裡就他叫得最歡,剛剛甚至還想鼓動其他客人一起暴力破門,想不注意到他都難。
要快點把場面安撫好,就得先把刺頭穩住。
這人好像還是宋臨景家旁系某個親戚?
在大概回想起對方身份後,景程壓抑著自己的不耐煩,輕拍了兩下對方的肩膀:「孫哥,好久不見啊,今天怎麼有空來捧場。」
姓孫的扭頭一看,在發現來人是景程後,態度雖然也沒友善到哪去,但起碼沒那麼強硬了,他瞥了女伴一眼道:「帶你新嫂子轉轉,結果鬧這麼一出。」
這是嫌在人家面前丟派頭了。
景程心裡想。
那好說。
「太不好意思了。」景程給對方遞了根煙,「發生這種情況誰也想不到,這樣,你先稍安勿躁,我那前幾天正好收了幾隻新鐲子,我讓人帶嫂子去挑挑,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我缺?」孫哥臉色稍緩,但語氣裡還帶著惱火。
「我缺,我就想送給嫂子。」景程彎著唇角,笑意不達眼底,他輕飄飄地朝侍應生抬了抬下巴,示意對方趕緊把這兩人帶去包房,「來,屋裡有瓶天恆干邑,先給孫哥開了潤潤喉。」
「警察好像到門口了,等我處理完就去給你賠罪。」
也不知道是被給足了臺階,還是聽見警察到了不敢再繼續鬧,反正那姓孫的總算消停了,扔下句「理解」,就跟著侍應離開了。
景程短暫舒了口氣後,轉過身,臉上依然掛著那副虛偽的和善表情,他對熙熙攘攘的圍觀群眾笑著說道:「實在抱歉,攪了大家的興致。」
「曲經理從我私人窖藏裡取了幾箱酒,還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