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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十分漂亮的姑娘。
藏獒打起了呼嚕,邊牧也癱在了地上。
臨春盯著書本上的漢字,沒一會兒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
堅持把段落順了幾遍,直到能夠順利背下,這才歪了腦袋抵著櫃檯迷迷糊糊地打盹。
風扇往右吹了一圈,又重新吹回來。
鐵片有些老舊,每次轉到最左邊時總要「鏗」一下,吵得趴在凳子邊的邊牧都忍不住豎了耳朵。
臨春沒睡著,但人有點迷糊。
膝上的書頁被風吹開,新書紙脆,翻頁時發出「嘩啦」輕響。
她的腦子裡上一秒還在上演著「落霞與孤鶩齊飛」的壯麗景色,下一秒就被那迎面而來的群鳥撲了一臉。
柔軟的接觸自小腿往上,直到膝蓋。
臨春猛地清醒,書本跌落在地。
邊牧嘴巴一個開合,無聲地叫了那麼一下。
臨春抬起目光,在屋外炙熱的陽光中看到了個模糊人影。
來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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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書店開了不少年頭,憑藉著優秀的地理位置和佛系的經營手段,一個月難得來一個人。
所以作為店裡八百年難得一見的顧客,臨春在看到對方的那一瞬間明顯是有些驚訝的。
那是一個個頭很高的男生。
黑t黑褲帆布鞋,腦袋上還卡了個能遮半張臉的鴨舌帽。
對方雙手插兜,抬抬下巴,隔著兩米遠自上而下地俯視她。
目光掃過臨春身邊的兩隻狗,似乎有些介意。
臨春反應很快,連忙起身。
她一手撿起書本,另一隻手掐過邊牧的後脖頸,十分麻利地把狗關進籠子裡。
門邊的藏獒有鏈拴著,臨春撩開門簾的同時用書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也就老實了。
等到兩隻狗都安靜下來,男生這才走進店裡。
看上去十六七歲,大也大不了多少。
對方嘴唇微動,說了句話。
他的唇很薄,說話時口型又輕又快,臨春一時沒讀懂對方的唇語,目光下意識往上,撞上對方的視線。
臨春微愣。
那是一雙有些勾人的丹鳳眼。
漆黑的眸中疊著帽簷遮擋下的陰影,對方下巴稍抬,能看見一小截濃黑的劍眉壓於眉頭。
眼瞼細長,內勾外翹,可能是屋外炎熱,讓兩頰染了些緋色,被雪白的面板一襯,活脫脫一隻撓人心肺的狐狸。
這雙眼睛對臨春來說頗為熟悉。
可這一時半會兒卻又想不出源頭。
對方在問話後幾秒未得到回覆,目光在打量完這家小小的店鋪後定格於臨春瓷白乾淨的小臉上。
兩人目光在空中撞了個正著,臨春意識到自己失態,微微低頭表示歉意。
她轉身從櫃檯拿出了一個練習本,翻到第一頁,用手指了指最上面的一行,再連帶著一根原子筆一起遞給男生。
男生沒接,只是把視線垂下,掃過本子上的那一行字。
【您好,我叫臨春,在這裡兼職。我的耳朵聽不見,您有什麼需求可以寫下來,或者說慢一些,謝謝。】
男生微微一抬眉梢,又重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姑娘。
目光有意往耳廓看去,但僅僅只是輕飄飄地一瞥,便收了回來。
他抬手接過練習本,薄薄的一個,紙張不好,還有點毛邊。
拿筆的動作有些懶散,慢慢悠悠地走到一邊的櫃檯。
男生的個子有一點高,櫃檯對於臨春來說是個正合適的高度,換成對方就要微微垮著肩膀。
他寫完半句停了停,掀起眼皮打量了一下臨春:「你多大?」
這句話說得很慢,口型也很標準,臨春讀懂後比了個手勢。
{十七。}
男生得到了答案,先是點了頭,隨後又垂眸笑了一下。
那笑容又輕又急,轉瞬即逝。臨春總覺得是一種嘲諷似的輕蔑,讓她心裡有那麼一點的不自在。
男生擱了筆,把本子轉過來,在櫃檯上推到臨春面前。
【我找顧輕白。】
這行字很漂亮,不同於臨春的工整清秀,是一種有稜有角的周正。
臨春在字帖上看見過,是偏向於瘦金體那種放開了撇捺的大氣。
她跟在後面回復。
【顧伯在午覺,一般下午兩點才起。如果您有急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