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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春應了一聲,把帆布包摘下來?放在?凳子上,規規矩矩坐在?蔣以聲的身邊。
她微微側目,能看?見對方高挺的鼻樑,和有些?微青色的鬍渣。他的下顎折線乾淨利落,耳後頭髮推成短短的一茬,蔣以聲褪去了以前的那份少年氣,身上散發著的,是一個成年男人該有的沉穩與慵懶。
足以讓臨春再次感受到?這份陌生。
「還要什麼?自己說啊,」徐拓叮囑阿姨完畢,從他們身後一閃而過,「我嗨去了。」
落地門是隔音的,開?啟時有明顯的吵鬧聲。
但當門鎖相扣,發出「噠」一聲,那些?熱鬧和瘋狂,又完美地被阻隔在?了屋外。
屋裡靜悄悄的,之餘暖黃色的暗光,以及遠處廚房裡傳來?的細微的做飯聲響。
臨春蜷起食指,虛握成拳,低著頭,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這種場合她在?腦海中?排練了無數遍,她該說些?什麼?,無論是道歉還是道謝,最起碼蔣以聲就在?這,他能聽見。
「我…」
臨春嘗試著開?口,抬頭看?見蔣以聲正點著手機。
一閃而過的手機螢幕,像是個聊天視窗,臨春思路猝然被打斷,半張著嘴呆愣片刻,忘了自己剛才要說什麼?。
蔣以聲關了手機,把一角牴在?桌上:「我現在?說話你完全能理解是嗎?」
臨春認真點了下頭:「我也可以說話。」
「嗯,」蔣以聲似乎頗為滿意,他的手機螢幕亮了,又低頭看?了眼,「一會穆瀲卿過來?,你們兩個女?生一起,可以出去玩玩。」
他手指微抬,指了下院外,臨春扭頭看?了一眼,只是「嗯」了一聲,找不出理由拒絕。
幾?句話的功夫,阿姨端上了兩碟蝦餃和小米粥,臨春驚訝於竟然也有自己的份,蔣以聲安慰道:「不想吃就不吃,沒關係。」
臨春雖然吃過晚飯,但一碗粥還是能喝的下去。
她拿過勺子,低頭喝了一口,裡面?放了些?糖,有點甜。
臨春再次思考如何開?啟話題,可一抬頭,蔣以聲又在?刷著手機。
這次是朋友圈,甚至還評論了一條。
對方一系列的的自然讓臨春不知所?措,她開?始重新思考和蔣以聲的相處方式,是不是應該像對方這樣,普通平淡,好像過去在?桐紹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即便?那些?記憶深深印在?她的腦海。
可轉念一想,那些?事情確有發生,但沒道理就一定記得,五年那麼?長的時間,其中?也可能發生過其他更令人忘懷的事情,像深色覆蓋淺色,過去和現在?,誰比誰濃艷也說不準。
臨春低下頭,心底蔓延苦澀。
原本以為自己實打實的敢沖,絕對會去面?對,但事情真的到?了面?前,卻連開?口都身不由己。
她喝著甜粥,鼻根酸澀,大腦一片混亂,連握著勺柄的手指都輕輕發抖。
擱了勺子,勺柄磕在?碗沿,發出尷尬的碰撞聲,臨春又重新拿起來?。
突然,蔣以聲開?了口:「暑假怎麼?沒回家?」
臨春忽如夢醒,抬頭時嗅了下鼻子:「幫導師做課題。」
「在?哪個學校?」
「法大。」
鐵勺攪著米粥,蔣以聲沉默片刻,淡淡道:「還真學了法。」
每一個動作?、每一道語氣,都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像是關係平平,禮貌疏離。
可每一句話卻又都在?提及過去,敲打回憶,說著只有兩人才知道的往事。
——律師打官司呢?要錢嗎?
——你感興趣的話,可以試試學法。
「我只是…」臨春抿了抿唇,「想學。」
「挺好的,」蔣以聲笑笑,「我沒幾?個律師朋友。」
朋友。
臨春一愣。
這句話像是一根削尖了的毒刺,猛地紮在?這個時間節點,就在?此時,就在?這裡,突如其來?的關係定位,也確定了兩人的相處模式。
他們的確是朋友,沒什麼?問?題。
可只是朋友,卻也不對。
臨春下唇微顫,又死死咬住。
鈴聲突然響起,臨春趁機轉身,低頭從包裡拿手機。
她快步走到?窗邊接聽,梁闕問?她到?沒到?地方,什麼?時候回來?。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稍微一張嘴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