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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值班，夜半鈴聲意味著平靜夜晚的結束。
阮言寧渾身一顫，很快接起來。
陳星月清冷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傳出來：&ldo;立刻到四十六床來，病人出事了。&rdo;
來臨床實習的第一天，江寒就告誡過阮言寧，醫生這個行業很多時候就是在和時間賽跑，有時稍慢了一秒，付出的代價就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所以掛掉電話，阮言寧不敢有任何耽擱，鞋一踩就往病房跑。
四十六床前已經圍了不少人了，陳星月和那個值班一線都在，還有兩個護士以及一個病人家屬。
阮言寧上前看了看情況，這個患者是他們組上的，雖然不是她在主管，但因為病人情況特殊她也有些印象。
患者是個七十多歲的老爺爺，胰腺癌晚期並發嚴重的肝硬化，甚至已經有了肝性腦病的症狀，很多時候都有些神志不清。然而即使老人的病情已經嚴重到這樣的地步，每天堅持陪床的依然只有他的老伴，至於他們的子女，從始至終都因為&ldo;工作忙&rdo;沒有露過面。
患者這會兒大概是病情反覆，整個人顯得煩躁不安，不停撕扯腹部的引流管。
陳星月看了眼愣著的阮言寧，面色凝重：&ldo;我打電話叫你來看戲的？不能幫忙和護士老師一起摁住患者嗎？&rdo;
阮言寧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幫忙。
陳星月低頭去檢查患者的引流袋，透明的引流袋裡全是紅色的濃稠液體，而且連著患者腹部的引流管裡還有源源不斷的紅色液體流出來。
&ldo;什麼情況？&rdo;低沉冷靜的聲音。
阮言寧聞聲抬頭，就看見江寒快步走進病房。
他不是下午就回家了嗎？
&ldo;江寒？&rdo;陳星月也是一愣，&ldo;你怎麼在這兒？&rdo;
江寒沒搭理陳星月，他匆匆看了阮言寧一眼，越過她迅速走到病床前，把剛剛的問題又重新問了一遍：&ldo;患者什麼情況？&rdo;
還是那個值班一線先反應過來，言簡意賅地向江寒匯報情況：&ldo;家屬說患者五分鐘前突然驚醒，然後開始煩躁地抓扯身上的引流管，根據引流袋裡的液體性質，初步懷疑患者腹腔內出血。&rdo;
江寒快速判斷著患者的生命體徵，&ldo;現在出血量達到多少了？&rdo;
&ldo;至少300l。&rdo;陳星月這會兒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私人情緒，&ldo;目前沒有止血的傾向。&rdo;
患者家屬顯然聽到了那句&ldo;沒有止血傾向&rdo;，頓時哭得更大聲了。
江寒略微沉吟，開口吩咐值班一線：&ldo;立刻通知急診手術室那邊準備，我們馬上送病人過去，開腹止血。&rdo;
陳星月踩下病床的滑輪擋板，跟著江寒把病人推出病房，&ldo;我跟你上手術。&rdo;
&ldo;讓今天的值班一線還有阮言寧和我上去。&rdo;江寒看了眼情緒極其不穩定的家屬，&ldo;你在下面負責完善手術知情同意書，讓患者子女儘可能趕到醫院，另外再下一份病危。&rdo;
江寒這個決定顯然在陳星月的意料之外，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江寒，&ldo;因為那天晚上我問你老婆的事所以故意和我保持距離嗎？&rdo;
聽到&ldo;你老婆&rdo;三個字，阮言寧下意識愣了下。
然而江寒並沒有解釋的打算，他臉色沉得能滴出水。
江寒看向陳星月，淡聲開口：&ldo;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現在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從為患者考慮的角度出發，你覺得他們兩個誰能搞定和家屬溝通的問題？我希望你能在這種時候繼續保持你引以為傲的專業水準。&rdo;
&ldo;引以為傲&rdo;四個字江寒特地加重了語氣，像是一記火辣辣的耳光打在一向自視清高的陳星月臉上。
江寒沒再多說，等陳星月一退開，趕緊招呼阮言寧跟上。
患者的情況遠比想像地糟糕，開腹過程中患者血壓持續下掉。
阮言寧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她拿著吸血器將患者腹中的血液一點點吸出來，這種感覺就像一條生命在自己面前一點點消逝。
同臺的麻醉醫生也不敢掉以輕心，始終嚴密觀察著患者的所有體徵，&ldo;江老師，患者血壓60hg/40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