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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方域醒來的時候,只覺頭痛欲裂,喉嚨幹得冒煙,忍不住捧頭呻吟,掙扎坐起,下意識地打量四周。
床是普普通通的木床,縫補了好幾個補丁的紅色帳幔,同樣縫補了一些補丁的紅色被套,可以看得出這家人的家境不怎麼好。
他用力抽動了一下鼻子,滿鼻低劣的脂粉味讓他直皺眉頭。
什麼情況?
侯方域突然想到了什麼,整個人嚇得差點從床上蹦起來,又慌不迭地扯住破床單,遮住自己吃果果的身體。
“侯公子醒了?奴家服侍公子更衣,嘻嘻。”
布簾掀開,一個長相還算過得去,但已人老珠黃的婦人扭著蜂腰,笑嘻嘻地走進來,眉梢還帶著一抹春意。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侯方域整個人都懵圈了,愣了好半晌才吃力地嚥了一口口水,發聲詢問。
他依稀記得自己喝醉了,迷迷糊糊中感覺好被朋友攙扶著走了一段路,隱隱聽到說話聲,然後跌入一個女人香噴噴的,軟綿綿的懷抱裡。
好象是李香君的懷抱吧?
侯方域醉得斷片了,迷迷糊糊的就和李香君那啥了,反正他已經替李香君梳攏了,做這種男女友誼的事情也名正言順。
他現在甦醒了,發覺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和一個滿身風塵味的婦人共處一室,這種感覺讓他感覺很不好,這要傳揚出去,對他的名聲可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哎呀,侯公子你也太絕情了,昨晚兒還叫奴家小香香,快活夠了,拔槍就不認人了?”婦人臉色一變,雙手插腰,對著侯大公子嘰哩呱啦的就是一通埋怨。
婦人叫李張氏,生有三個孩子,丈夫死了五年了,生活所迫,她不得不拋頭露面,賣笑為生,成為這一帶千夫所指的暗娼。
她為了撫養三個孩子,為了不被人欺負,拼命地讓自己堅強起來,也成為這一帶有名的潑婦。
象侯公子這麼年輕帥氣,又極有名聲的豪門公子,如果她有錢的話,倒是不介意倒貼一回,但她真的太窮了,太需要銀子來養家餬口了,因此,不管是誰,上了她的床,就得付銀子。
一般的窮漢子,也就幾十文百來文銅錢,象侯公子這種貴公子,怎麼也得五兩銀子以上。
至於侯公子的戰鬥力,不提也罷,整一個銀槍臘頭,中看不中用,反正在她眼中,侯公子就是一頭待宰的大肥豬。
“我給銀子,我給銀子……”侯方域忙道,心虛的他害怕被人聽到,傳揚出去,名聲全毀了。
他突然想到自己之前賭博,輸得精光,荷爾蒙包裡連一文銅錢都沒有,整張臉頓時皺成了苦瓜樣。
若是平時,五兩銀子都不夠他喝杯香茶,但現在,一文錢真的是難倒了他。
“銀子拿來。”李張氏的手伸到侯方域面前,她乘著侯方域呼呼大睡的時候爬起來,把他的衣服全摸了一遍,一根毛都沒有摸到。
她倒不怕侯方域會懶賬,侯大公子的一身衣裳都是好料子,還有那根玉帶怎麼也值個幾兩銀子,再說了,真要鬧起來,出醜的是侯大公子,至於她的名聲,早就爛大街了,她怕個毛線。
“我帶的荷包被人偷了,衣服拿來,我去找朋友借。”侯方域說道,不管怎麼說,先拿到衣服穿上再說,萬一有人闖進來,那樂子可大了。
“不行,萬一你跑了,奴家找誰要銀子去?”李張氏搖頭拒絕,衣服和玉帶是抵押物,早藏在某個隱秘的地方,就算侯大公子敢光身跑路,她也不虧本。
想白嫖?門都沒有。
“沒有衣服,我怎麼出去找錢給你?”侯公子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耐著性子和李張氏講道理,心裡則把她全家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N遍。
在和李張氏的對話中,他聽出了一點問題,他喝酒後,有幾個自稱是他朋友的大漢攙扶著他,把他送到李張氏的家裡,讓她好生侍候。
到底是什麼人在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