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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遠撇撇嘴角:「我那時候連老師都認不全,何況你的行為本身是錯誤的,那無論由我還是由你們班班長把你移交給老師,本身都是章程法規之內的。」
「把本可以逃出生天的無辜良民移交給暴力機關?」向前不無誇張地比劃,「在蒸籠一樣的軍營裡煎熬了數日的可憐少年,只不過是想尋找一個有空調的烏託邦,這點小小的夢想都被你無情碾碎了。」
鍾遠打斷他:「行了,這個事情到此為止。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就像你昨天說的一樣,我們是同一個戶口本上的戰友,法律上我們已經是兄弟了。歷史書不是才背過,渡盡劫波兄弟在……」
向前接話:「相逢一笑泯恩仇。」
「對,」鍾遠點頭,「還有一年高考,之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也沒關係,在此之前一定要表現得兄友弟恭,才能讓我爸你媽都安下心來,好好過日子。」
向前安靜下來,突然開口:「你爸是離婚的?」
鍾遠搖頭:「不是,我母親過世了,我五歲的時候。」
「我媽是離婚,但他們現在關係都還不錯,」向前若有所思,「有個事情,可能說出來你會不太高興。」
「說。」鍾遠從櫃子裡拿出個白色的馬克杯,倒了杯白開水。
他實在是個怪人,櫃子裡一排同款式的馬克杯,白的喝白開水,綠的喝綠茶,紅的喝紅茶,咖啡的喝咖啡,至於果汁汽水一律用玻璃杯……
「你有強迫症麼?」向前衝口而出。
鍾遠回頭看他:「還以為什麼大事,什麼鬼問題。」他看了眼手裡的杯子,「沒有,只是個人習慣,不喜歡杯子的味道混掉。」
「哦,那我現在問了,你介意喊我媽叫媽麼?」
鍾遠神情複雜地看他一眼:「雖然猜到了,但是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問了。」
向前抿唇:「你現在還不太瞭解我媽,她是一個很敏感的人,但是很善良……」他停住了,似乎是在斟酌措辭,「她很在乎你父親,我承認,比起我爸來說,也許你父親更適合她。她希望得到你的肯定,然後構建一個美好的家庭。」
「即使是假的?」鍾遠的口氣有點諷刺,「那你會叫爸爸麼?」
向前點頭:「我會,只要能讓我媽高興。」
鍾遠深吸一口氣:「不一樣的,你父親還在,你喊別的男人父親,他也許會生氣,但是隻要你解釋,他就一定會諒解。可是我媽已經不在了,我去喊別的女人叫媽媽,難道不是一種背叛麼?」
「你既然假設我的父親會諒解,你又怎麼知道你的母親倘若九泉有靈,不會諒解你呢?」向前有點懇求地看他,「你就當你是個演員,在大人面前演演戲,隨便你心裡怎麼想,面子上過得去不就行了,你難道不也是這麼想的麼?」
鍾遠轉過頭,就那麼看著他,眼睛裡似乎有著估量,向前這才注意到,他的瞳色似乎比一般人要更淺,這種人,往往更加涼薄。
「理想主義者,」鍾遠笑笑,「稀缺生物。」
他雖沒有明說,但向前知道他已經答應了,不由微微鬆口氣。
「那請好好愛護。」
第三章
鍾建國與向紅回家的時候,等待他們的是兩張無辜又純良的笑臉,還有幾聲甜甜的「爸媽」,一切都美好得讓人不敢置信。
向紅曾經把向前拉到一邊,詢問別來情況,向前只聳聳肩,用一種在他的年齡看來多有幾分矯情的天真語氣說:「我們都是好孩子。」
暑假過去一個月的時候,附中開始補習了。
兩人在學校明顯減少了對峙或是碰面的次數,回家之後再繼續男生之間的小小角力。
「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近現代史了,偏偏還是會考重點。」向前拿頭撞桌子。
兩人都是理科生,可對文科科目的態度卻截然不同,鍾遠其人不知道是不是當班幹部的時間太長了,政治覺悟極高,堅決奉行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絕不偏科的好學生守則,政治地理歷史的成績都堪比隔壁文科生。向前則代表著絕大多數的理科男生群體,對於歷史中涉及軍事方面的內容如數家珍,而那些空泛的原因過程結果,時間地點影響則統統嗤之以鼻。
「這種考試模式是對興趣的抹殺,也是學生思維僵化的罪魁禍首。」向前義憤填膺。
鍾遠撇撇嘴角,繼續做題:「教育體制的改革就等著你們當上教育部長之後,去改良去改革甚至去推翻了,不然你們現在一切的抱怨與控訴,除了給他人帶來反感與厭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