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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為他是鬧著玩,過段時間總會回來我的身邊,可惜他走的太決絕,我再找不到他。我與家人大鬧一場,最終讓他們選擇,每個月我給他們一筆錢,他們再不干涉我的事情,還是乾脆一拍兩散,一大筆錢買斷了所有恩情。他們愣了愣,竟然選擇了第二條,原因是缺錢給家裡蓋新房,讓弟弟娶老婆結婚。我簡直啼笑皆非,一次性付了一大筆錢,又承諾了每月打錢,他們失望透頂地走了,之後再不主動聯絡我這個不孝、變態、讓人笑話的白眼狼。開始我的經濟總是吃緊的,後來慢慢好轉,到了最後竟也算得上是個有錢人了。等我得了這病,驀然回首,我才終於發現,此時距我飛出山窩,已過了20年;距我認識他,已過了19年;距我們在一起已過了18年;距我們分開……」
day 4-10
秦淮放下筆,「過了10年。」
楊廣陵看著他,沒有笑。
秦淮與他對視,忽而發現自己並無半分哀傷,也無半分怨憤。
「只是既然你們已經分開,又怎麼會是你的愛人呢?最多算是個前任吧?」
楊廣陵伸手想去捉他的手,卻被避開。
兩人都未再言語,直到楊廣陵低聲道,「他不再愛我,所以我不再是他的愛人;可但凡我有一天還愛他,那麼他便是我永遠的愛人。「
「但我相信,時隔十年,他一定不想再與你扯上半分關係,更別提接受你財產上的施與。」
「既然是施與,那給不給在我,收不收在他。」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個活人的時候,他都不想再和你虛與委蛇,你是個死人的時候,他憑什麼還要活在你自以為是的崇高奉獻裡?」秦淮幾近嘶吼。
楊廣陵幾乎是快意地笑出了聲,「本來想著你聽到我的死訊或許會掉一滴淚,現在更好,提前見了……真好,你還會為了我哭,真好……」
見秦淮背對著他不言語,楊廣陵柔聲說,「兩個見證律師來的時候,他們不會知道那個愛人就是你,你把錄音看好,以後有個萬一再拿出來。至於老家的房子,你就當是我的一點惡趣味吧,讓他們依靠他們折辱過的人度日,很有意思不是麼?」
「我曾經以為你會成熟點,想不到……你還是個神經病。」秦淮收拾好東西,「明天會有我的同事過來見證,希望楊先生你好好養病,不求早日康復,只圖走的痛快,別送了。」
他走的惶急,楊廣陵都看不清他的背影。
可惜,連抱他的勇氣都不再有。
他挑開窗簾,看著秦淮出了病區,和一個高大俊秀的男人並肩走了,那男人攬著他的肩膀,說不出的可靠。
窗簾垂墜下來。
楊廣陵知道自己該睡了。
day 10
之後,秦淮再未見過他,只是木然地看著帳戶裡多出的數字,還有名下莫名其妙多出的房產。
只知道用錢來彌補一切的人,拿什麼來談愛?
過了一週,一個訊息震動了整個金融圈。
楊廣陵死了,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度過了生命的最後一刻。
作為他的委託律師,秦淮木然地處理了他的後事,只讓同事前去應付那些喋喋不休、嚎啕大哭、心有不甘的「親人」。
他臨死前,又留下了最後一份遺物。
一張照片,某個破落的山村的破屋外,楊廣陵坐在一個小板凳上,背靠著黃土夯成的圍牆,拋棄了versace的西裝,換上老農民的老棉襖,腳邊趴著條大黃狗。
他眯著眼睛對著鏡頭笑,笑得沒心沒肺,大徹大悟。
秦淮猛地把照片扣在桌上,到底沒落下淚來。
楊廣陵,太晚了。
day 101
秦淮站在那個土屋旁邊的時候,已經是仲春時節,四處開滿了各式各樣的野花,白白紅紅藍藍紫紫,煞是好看。
那土屋已被徹底修葺過,一副歐式別墅的樣子,就連那土牆都已成了攀滿薔薇的籬笆,在這鄉裡格外不合群。
楊廣陵就那樣從籬笆的縫隙裡探出腦袋,並不十分意外的樣子。
「wele to paradise!」
秦淮走過去,冷冷打量他,突然扇了他一個耳光,「這個耳光是為了當年打的。」
楊廣陵偏過頭,笑著送過另半邊臉。
秦淮又是一巴掌,「這個是為了這次你裝病裝死還有你給我惹的麻煩!」
楊廣陵咬著唇笑,「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