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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龍一開口,豬八戒登時被唬了一跳:“哪、哪個是你的二師兄?你是哪方水府的,這師兄弟可不能冒認。”
小白龍立即望向亭上,見溫嬌兀自打坐,似乎並未察覺這邊的動靜,這才放下心來,卻又有一股無奈的潮水直衝心頭。他加入取經團隊的時間比八戒還要早,一般的也是經過了觀音菩薩的點化,只是平素以馬身示人,八戒雖知道他來歷不凡,但未見過他的龍身。能證明他是白馬的大師兄如今不知在何方,師父又被那天殺的黃袍怪變成了不能人言的老虎。
明明是朝夕相處的師兄弟,竟這麼鬧成了相見不相識,師父還被當做虎妖關著。曾幾何時,師兄弟四人一同取經,萬事有大師兄在,逢山開路遇妖蕩平,哪怕是遇上地仙之祖鎮元子也能逢凶化吉,哪裡會想到會有如今之狼狽?
想到這裡,他不免有些喪氣,低頭嘆了口氣,再抬頭,輕聲道:“二師兄輕聲,擾到那女真人可不是玩的。我從前在西海也熬練了許多年的武藝,在她手下竟過不了一招便被縛住。她不知怎麼,一心以為師父吃了她的兒子,要拿師父的命給兒子報仇。我只不過攔了一攔,便被當做同夥抓了。”
這回垂頭喪氣的輪到了玄奘。他低著自己的虎頭,滿心苦澀。有什麼能比被自己的親孃誤會吃了自己而喊打喊殺更冤屈的嗎?
天地君親師,這可是世間至重的人倫吶。
他的頹喪很快被打斷,卻是小白龍用尾巴推了他一下:“師父,你與二師兄說,我是不是你的坐騎白龍馬?受觀音菩薩點化,在鷹愁澗被大師兄收服,代替你原來的坐騎馱著你去西天的?”
玄奘嘴巴張了張,心知自己此刻只能發出虎吼,說不出半句人話來,不但沒法承擔為小白龍澄清身份這一艱鉅的任務,甚至還有可能驚動阿孃。眼看著八戒眼底的疑慮越來越濃,他靈機一動,用虎爪刨地,扒拉著寫道:“黃袍怪變我作虎,不能人語。”
又寫道:“它是龍馬。”
小白龍被溫嬌逮住後一直不敢說話,直到此時方知玄奘說不了話,眼見八戒疑慮未消,忙道:“當時在鷹愁澗,我腹中飢餓,時常打些過往的行商、牛馬來吃。二師兄你也做過妖怪,當知曉人肉……”
八戒連忙捏住他的嘴:“祖宗,休要混說!我信你是那白馬了。”
小白龍點點頭,待八戒鬆開它的嘴,才輕笑道:“我當時哪裡知道師父騎的是師奶給他的紙馬,當時噴了足足半個時辰的紙片,這事大師兄在時,也是講過的。”
八戒有些尷尬地挪開目光,不想一旁的玄奘又在地上寫道::“悟能在此,悟淨何處?”
八戒愈發窘迫:“他……啊,我們當時領了師父的命,代寶象國王去伐妖怪、救公主,誰知那黃袍老怪本事奇高,又不講武德,招呼了一洞的大妖小妖圍攻我們。我勉強殺了出來,沙師弟斷後,不見了蹤影,想是被那黃袍怪捉了回去。”
亭中,一直留意這邊動靜的悟空“嗤”地冷笑了一下。那會兒他元神出鞘去了王宮,打聽了一圈後,已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瞭然於心:“那妖精把師父變作老虎也有半日加半夜的功夫,抽空還在宮裡喝了頓酒、聽了好長一陣子的小曲兒,這呆子竟然這個時辰才回來。同樣的路程,難不成輪到他走就長了數倍不成?況且那妖怪在師奶來後又跑了,真難為他倆沒在路上碰面個面對面!”
溫嬌默然。
其實八戒的話從來都並非天衣無縫,便如當初三打白骨精之時,無論是白骨精的倉促變化,還是八戒的誣賴,悟空都伶俐地及時找出了他們的漏洞,奈何做主的玄奘不願意聽。
當主事之人自己歪了心,選擇偏聽偏信之時,縱然悟空有蘇秦張儀的辯才也是無用。
只是,彼時有悟空攔了風風雨雨,玄奘安然高坐,便有餘裕去猜忌有能者,去偏疼奉承者,去為了證明自己長大而不惜打壓強於自己者。此刻自己身陷囚籠,連句明白話都說不出來,性命隨時都有可能被斷送之際,他還會有多餘的心情,去欣賞八戒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行動、漏洞百出的孝敬之詞嗎?
事實上,八戒見黃袍怪驍勇,久戰不下,心一慌,就扔下沙僧自顧自地溜之乎也,路上還抽空躲在草叢裡睡了一覺。他說罷,自己也覺得自己這番話似乎敷衍得厲害。果然便見小白龍白眼一翻,似乎頗為不齒的樣子,玄奘四肢一撐,差點要站起來。
八戒也是心虛,立刻梗著脖子道:“你們沒見那黃袍怪手段有多厲害,我打得脫了力,本想著直奔王宮,搬救兵去救沙師弟,沒想到才跑到一半就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