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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註定發生許多大事。譬如一心救父的烏雞國太子假裝打獵,攜著儀仗浩浩蕩蕩地回京都,以求以假若無事之狀麻痺那假裝他父王的妖精,匡正乾坤;比如一心出征嘉地國的格薩爾派出使者召還各部勇將,他的次妃梅薩繃吉護著大妃森姜珠牡化身仙鶴飛往穆雅國,而穆雅國的大小國王玉澤與玉昂正在宮中飲酒,渾然不覺厄運的陰影即將降臨自己的國度……
比如嘉地國的宮城之外,突然來了一夥雜耍人。
“鐺鐺鐺!”身著水紅短打的中年女子面容俊秀,把手中的小鑼敲得震天響。
兩個扎著沖天炮的小童伴著鑼聲翻跟斗, 豎蜻蜓,舞刀弄棒。兩個孩童生得玉雪可愛,身手伶俐,卻又生著四隻獸爪,如此奇異的反差,不一時就吸引了不少人圍觀。
中年女子見來的人多了,高聲道:“奴家從與兩個孩兒從外邦來,因缺了盤纏,才舍下臉在這王城跟下賣藝。列位看官,有錢的捧個錢場,有人的捧個人場!”
嘉地國自打失去了日月星三光以來,通往國外的道路也同時斷絕。九年來別說看見外邦人,便是自家人想去國外避難,都難於上青天。誰想今日剛一日出,都城便出現了外邦之人,還如此高調的在王宮牆外表演,嘉地人不由議論紛紛。
那女子也不管他們的反應,鎮定自若地道:“兩位孩兒,快與各位看官表演一個生吞利劍。”說著拔出一把鐵劍,晃了晃,稍小的那個童子飛快地翻了個白眼,嘟著嘴扛了一隻木牌近前。女子手腕一甩,只聽“啪啦”一聲,那鐵劍已如裁紙一般,把那木牌整整齊齊砍做了兩半,顯然鋒利至極。
“好!”人們不禁喝彩。別說這兵器難得,便是這女子這一劍背後的功夫,沒練個十幾年斷然不會有這般利落。卻不知如此利劍,那孩童當真要生吞下去嗎?
眾目睽睽之下,那大一些的孩童拉著臉,接過劍,身體向後一仰,竟然真的把那鐵劍塞進了口中。
“喔!”眾人齊聲驚呼。
只見那孩童一呲嘴,露出兩排白森森的利齒,也不見他怎麼用力,一張一合間,便輕輕鬆鬆把那鐵劍咬斷了一截,嚼了嚼,輕輕鬆鬆嚥了下去。緊接著又咬了一截,大嚼起來,如是重複了幾遭,一把利劍竟然生生叫他嚼甘蔗似的吃完了。
“哇!”掌聲雷動,哪怕知道這三人有些古怪,眾人也不由連聲喝彩。不知道哪個打的頭,從懷裡掏出一枚九松西阿銀幣,就朝場內扔了進去,被中年女子拿了張紅布一卷,輕鬆抄在手裡。她把紅布蒙在一隻托盤上,銀幣往上一擱,笑道:“多謝,多謝。”說著便捧著托盤繞場一週,收了滿滿一盤打賞回來。
小一點的孩童見狀,撅了撅嘴,小聲道:“財迷。”
女子回頭望了望他,似笑非笑。小童立刻撇過臉,蹦去了哥哥身後躲著:“哥,你牙疼不?”
哥哥搖搖頭,正要開口,忽地耳朵動了動,望向一處。片刻後,七個嬌美的貴族少女走了過來,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看三人:“外國來的雜耍藝人?”
“正是。”女子不卑不亢,一看她的氣質便知道絕非普通藝人。
“哪國?”七姐妹又問。
“霍爾國。”女子道。
為首的小姐笑了:“霍爾國離嘉地隔了一百座雪山,五十條大河。你們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了。請進宮為貴人表演吧。”
“哪位貴人?”
“嘉地皇帝膝下唯一的子嗣,尊貴的阿貢措公主。”
簡單的交談之後,七姐妹便引雜耍三人組入宮了。不同於兩個孩子東張西望的頑皮架勢,那中年女子神色泰然,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跨過宮城大門的那一刻,女子恍若無事地向空中望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半空中,金甲力士怒目圓睜,鐵青著臉瞪向她,卻又無法阻止。作為守護神,他可以擊退來犯之敵,可沒有辦法去阻止受到主人邀請的客人。
溫嬌本打算喬裝改扮成有些異樣卻又並無多少神通的外邦人,引那有心人的注意。要能把那施法遮住天空的人勾出宮最好,便是勾不出,只要能引出人來調查,她便有把握頂了那人的身份混進宮。畢竟,除了那施法者,誰會特意派人來調查三個早不來晚不來,湊巧在日出之日當天抵達嘉地國都城的有些古怪的外邦人呢?
只是沒想到,竟然釣出了一條大魚。
阿貢措公主,正好是那赤姬王后與嘉地王的獨生女啊。
嘉地國風俗不同於東土,宮殿樣式多為塔式建築,塔尖上裝飾以純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