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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往的生命中,沙恭一直是一個乖得不能再乖的女孩。她用幹婆仙人所教授的所有對於婦女的美德來要求自己,並且自問一舉一動都符合正法。
豆扇陀的薄情,在此之前她或許也有意識到,但當年的結合,對方已事實意義上成為了她的丈夫,那麼她只能盡妻子之所能,做得無可挑剔。
她用了二十多年的時光,把自己活成了一尊精美的雕像。而這群無恥的君臣像玩意一樣的打碎她,卻只花費了一刻鐘的時間。
沙恭達羅把臉埋在草茵裡,哭得鬢髮散亂,像一朵被揉碎的青蓮花。
而後,她感覺到一雙微溫的手將她扶起,像母親抱孩子一般,將她摟入懷中。
清密奧妙的幽香環繞著她,她忽然覺得一股莫大的委屈自心田湧出。她絕望的抽噎道:“女仙,我是一片芭蕉葉子嗎?被當做餐盤,吃完食物就要被像垃圾一樣扔掉?
“是我對父親不夠孝敬嗎?為什麼只因為我有了兒子,我就再也不是父親的女兒了?
“是我對兒子不夠慈愛嗎?為什麼因為有了他,我反倒被趕出了家門?
“是我不夠貞潔、不夠溫順,對丈夫不夠敬愛嗎?我甚至將父親唯一給我的賜福用來請求他給我一個能夠光大丈夫家族的兒子。可為什麼我的丈夫不肯承認我,也不肯承認我的兒子,還質疑我的貞潔?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要拋棄我?難道,真的是我前世犯下了滔天大罪,今生才要遭受這麼多的報應!”
溫嬌一下一下撫著她的後背,替她順氣,聞言嘆道:“今生都鬧不明白,何必自責到前世?虎狼屯於階陛,哪裡是談因果的時候,你與其信這稀裡糊塗的報應,不如來信我。”
沙恭哭得發懵,一時沒能會意過來,婆羅多卻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也上前對溫嬌行了觸足禮:“女仙,您能夠幫助媽媽洗雪恥辱?”
溫嬌點點頭,看著沙恭海藻般濃密的長髮:“你臨走前,詛咒了他們。”
當時,溫嬌與火靈兒用了隱身法,在旁看到了一切。
沙恭已經漸漸止住了哭聲,只是前頭哭得太厲害,不免還有些殘留的抽噎:“我是氣急了,才……我哪有那麼深厚的法力……”
“只要心意精誠,自可感天動地。”溫嬌道。
這不,當下就感動了她這位南瞻部洲來的神仙麼?這個詛咒,別管沙恭法力夠不夠,只要有她在此,再怎麼不夠,它也得夠。
動手將她哭歪了的花鬘整理端正,溫嬌道。:“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得先給你們母子倆找個落腳的地方。”
在沙恭詛咒象城君臣之時,三修行者見勢不妙,早就跑得沒了影。修行者總是窮得叮噹響,沙恭做仙人養女這些年,也沒攢下多少私房錢,這趟出來除了些乾糧之外再沒帶多少行李,再找不到住所,母子二人就只能風餐露宿去了。
一個溫柔善良、賢惠淑德的女子,竟會同時被夫家和孃家光明正大地遺棄,如此世道,簡直是匪夷所思。
所謂正法,若是連一位無錯的女子都找不到容身之所,那這正法無疑與邪魔外道臭味相投得很。
溫嬌目露寒光。
若不是這西牛賀州乃是東土神仙少有涉足之地,她一個初來乍到的外來戶,行事不宜高調;若不是與格薩爾定約之後,未免日後自打臉,她索性提前改變行事作風,力求以凡人手段化解凡人之事……
當時她真想給這窩齷齪的狗男人一記正義的雷霆。
可如今,沙恭連詛咒都發了,她便正好有了插手的切入點。
隨手做了個自己的神牌,讓沙恭帶著去投奔女兒國的那支商隊。女兒國人近年全民皈依伏魔天女,其中尤以那些離開西梁女國出使在外或是經商的女人們最為虔誠,也最為抱團。
以她們的作風,哪怕沙恭達羅母子並非女兒國人,只要同是溫嬌的信徒,自然會被熱情接納。
溫嬌抱著火靈兒,站在雲端,望著女兒國人圍著沙恭問東問西,而後群情激奮痛罵著豆扇陀,微微一笑:“火姐,你有興趣抽人耳光麼?”
火靈兒小貓揚爪子似的晃了晃肉墊粉紅的小爪子:“有有有,就是得看那人頭硬不硬。太軟了,拍成爛西瓜可就不好了。”
“那算啦。”溫嬌微一沉吟,取出天方寶鏡,調出了其中被遺忘已久的白帳王的魂魄。
這位暴君的魂魄十分強橫,即使白日裡也不畏陽光,加上經過天方寶鏡數年陰氣的孕養,已恢復了幾許神智。見到溫嬌,立刻滿面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