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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嬌回了臥房,卸了簪環首飾,洗去臉上的脂粉,再換上鬆快舒適的家常衣服。這一套折騰完,晚飯早已擺了上來。溫嬌自己是沒胃口,只撿了兩枚玉露團吃了,便放下筷子,對跟著她赴宴的丫鬟道:“今兒席上吃多了酒肉,這會子實在吃不下。你們也跟著我出去了半日,都沒空吃點東西墊墊,與其等會兒下去再吃,不如索性坐下一塊吃。要是不夠,就叫廚房再做了添上。”
主人賞菜吃是極大的體面,何況溫嬌的飯菜自是比丫鬟的飯食美味太多。小丫鬟們還得推辭,便瞥見明心、素心帶頭,毫不客氣地動了筷子。小丫鬟們也不再羞怯,筷子夾得飛快,生恐再慢一點便沒了。溫嬌見狀,又連叫廚房再添好幾道大菜,一時所有人都吃得醉飽,方才滿足地收拾器皿。
明心用熱手巾給溫嬌敷手,口中道:“小姐真要見那個李阿蠻啊?換做是我,好吃好喝招待一頓就打發她回去——不,我連杯剩茶都不給她。先前她和她姐姐給了咱們多少氣受,小姐是大人有大量,我可忍不得。再說了,誰不知道那陳光蕊想害小姐都想瘋了,他什麼時候不想害小姐了?這事有什麼好故作神秘的,他如今倒是害得了呢!”
“她也是不容易,懷著三個月的身子,動靜大些的,吐得水米不粘牙也是有的。”溫嬌道,想起從前上學時有個女老師懷孕,正上著課時不時都就臉色大變衝去盥洗室吐一會兒,還沒到顯懷的月份,人就瘦得兩頰凹陷,辛苦極了。
“我才懶得想她辛不辛苦,又不是生了給小姐養。”明心嘟噥,她對李家姐妹厭惡至極,實在不想溫嬌與李阿蠻扯上半點關係。
溫嬌補充:“也不光是因為這個,我也很好奇,他陳光蕊又要怎麼對付我。”
李阿蠻被帶上來時已精神了不少,只是頭也不敢抬,低垂著眼,顯得十分瑟縮。她身上那件桃紅羅衣的料子本來不錯,應是這一月間來來回回地穿,洗了不少次,原本嫵媚的色澤細看起來不免泛著敝舊的氣息,整個人都謙卑了下去,全然沒有了過去陳家寵妾驕橫的氣勢。
“陳光蕊想做什麼,說吧。”溫嬌道。
李阿蠻緊張地抿抿唇,十指不安地揪著袖口:“昨兒老夫人……張氏從淨業寺敬香回來,跟陳光蕊說撞見了大娘子……”
“哪個是你的大娘子!”碧桃嘲笑道。
李阿蠻忙改口:“殷小姐……”
“殷小姐也是你能叫的?”碧桃接著搶白道。
見李阿蠻被唬得不敢張嘴,素心皺眉,不好放著她繼續混叫,便道:“我們小姐現如今是媯川郡夫人,你叫夫人就完了。張氏到底說什麼?”
李阿蠻侷促地扯著袖口:“她說,夫人容貌年輕了好多。陳光蕊自打被貶官後,人就變得神神叨叨的,聽了這話,就說、就說……”
“就說什麼?別吞吞吐吐的。”素心不耐道。
李阿蠻一咬牙,抬頭道:“就說夫人是……”
說話間,她望清了溫嬌的臉,登時愣在當地。
夕陽的餘暉透過淡紅的窗紗,為溫嬌的兩頰撲上了一層盛豔的緋色,那容色委實嬌豔欲滴,直令百花失色。那雙靜靜凝望而來的眸瞳卻極清明,眼底流轉著寒星似的微光。
她的容貌恍若少女,她的眼睛沉靜成熟,她絕不是李阿蠻所熟悉的那位支離萎悴的深閨怨婦。
“狐狸精……”李阿蠻不由自主輕聲說。
“這姓陳的發什麼瘋,和人做不成夫妻,就誣賴人是狐狸精?”明心正在招呼小丫鬟們擦桌椅燭臺,聞言怒道。
李阿蠻意識到自己適才的失態,後怕不已。
“還好所有人都聽岔了,以為是陳光蕊罵的狐狸精。雖然他罵了狐狸精也沒錯的。”李阿蠻暗自慶幸,心虛的縮了縮腦袋,附和著明心:“明心姐姐你是不知道,陳光蕊那廝自打被貶了職,整個人就一直有些瘋瘋癲癲的。他老孃原打算哄得江流兒少爺跟相爺求個情,看能不能和夫人復婚,江流兒少爺不理他老孃。他老孃臊了,嚷嚷著不想再去看江流兒少爺的臉色。是他逮著主意當救命膏藥,非要他老孃再去求江流兒少爺,說什麼‘橫豎是親祖孫,他再不搭理你,就告他個忤逆不孝之罪。’他老孃才肯去的。”
“一來二去,沒想到又被夫人撞了個正著。眼看著這條路子走不通,他害了臊,就更魔障了,滿嘴胡說,說什麼‘真的滿堂嬌那晚就吊死了,現在的這個是狐狸精頂替的,不然才不會捨得離開他。’”
“放他孃的屁!”一向溫和的明心難得的飆了句粗口,“非得要天天做他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