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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救一個死定了的弱女子?特別這個判決書還是閻王爺親自簽發的時候。
崔判官手捻鬍鬚,沉吟半晌,眼珠忽地提溜一轉,有了主意,卻先不說,而是故作為難:“這事確是難為,要知道,陽曹帝王一言九鼎,這陰曹的閻羅王也是一般如此吶。”
溫嬌立即誠懇表態:“崔伯父,此事算侄女求你,日後若有用得到侄女之處,侄女定然盡心。”
孺子可教。崔判官點點頭,意味深長地一嘆:“賢侄女應當聽過一句話,解鈴還須繫鈴人。”
這解鈴,指的自然是救玉英公主之事。而繫鈴人又是何人,指的是欽定玉英公主短壽而夭的十殿閻羅,還是指為取信於他而間接導致玉英公主被蓋章短壽的李世民?又或者,二者皆是?
溫嬌若有所悟,喃喃道:“我該讓唐天子去求。”
崔判官一拍膝蓋:“這話可不是老夫說的!”
溫嬌莞爾:“侄女根本不曾來過地府,自然不認識地府的誰,更不可能聽見誰說話。”
崔判官又捻鬚微笑,又自袖中掏出那兩頁生死簿:“這生死簿的殘頁有拘魂斂魄之能,此外還有諸多奇效,賢侄女可以慢慢摸索,只是莫要叫人看見了。”
溫嬌畢恭畢敬接過,對這位老滑頭生出了真切的感激。她熱切地笑道:“這可是再稀罕不過的寶貝,要不是怕崔伯父笑話,侄女真想現在就翻開看看。”
崔判官比了個“請”的姿勢:“自家骨肉,生分什麼?想看就看。”
溫嬌聳聳肩,輕手輕腳地展開那兩頁生死簿。只見那紙張呈淡淡的黃色,質地極其細膩而柔軟,倒好像是某種絕珍貴的絲綢似的。只是觸手冷冰冰,透著股陽世不該有的死寂。上面字字都是硃砂色,淡黃硃紅,令人心悸的異色。
翻開,上面那一頁是殷溫嬌的,內容正如崔判官所念。而另一頁……
看清上面的內容後,溫嬌如遭雷掣。
只見上面赫然寫著:“溫嬌,新華夏國人,公元2001年生。”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溫嬌都渾渾噩噩的。崔判官跟她客套了不少話,她都本能的應著,渾然不知他說了什麼、自己又說了什麼。直到她重新變做拇指小人,被崔判官袖在袖中帶出,路過忘川河時,她如有所感地向外望了望,正對上了三生石中自己的影子。
只見這尊能照出人前世、今生、來世身的神石中,湛湛地浮現出一道唐裝麗人的倩影。
殷溫嬌煢煢地立著,見她望來,唇畔浮起一絲悽清的微笑。
“我是你!”穿越初來那晚的夢中之語重在耳畔徘徊,如重鼓敲擊,又似飆風迴旋,颳得她心中紛亂一片。
究竟她的前生是殷溫嬌,還是她穿越到了殷溫嬌的身上,才建立了類似於“前世今生”的關係?
她的穿越究竟是巧合,還是地府小鬼的失誤,錯將兩人的命運黏合到了一起,才導致了她的穿越,那真正的殷溫嬌又去了哪裡,現代的她的肉身上嗎?
如同莫比烏斯環,沒有初始,也沒有終結。生死簿已毀,對方也將沒有終結。她們會相逢嗎?是殷溫嬌遇到了溫嬌,還是溫嬌遇到了殷溫嬌?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陽神由天門返回肉身,溫嬌緩緩睜眼,神情兀自是恍惚的,以至於她隔了半晌,才看清面前晃動的那張濃眉大眼的大臉的主人是哪個。
“火姐,你離太近了。”她無奈道。
火靈兒頓時站遠了三步,喜形於色,朝外喊道:“醒啦,醒啦,溫嬌醒啦!”
“砰”地一聲,鹿銜靈芝的木門被大力推開,袁天罡快步而入,三兩步就跨到了溫嬌面前,扳住她的雙肩打量了好幾眼,見她面色紅潤如常,方才舒了口氣:“回來就好。”
他連說了三聲“回來就好”,才發覺自己的動作過於親密了些,登時像被烙鐵燙到了一般迅速縮回手,故作深沉地撫了撫袖沿,鎮定道:“恭喜你,往地獄一遭,大有收穫。”
溫嬌跟他抬槓已成直覺,盯著他臉上碩大的黑眼圈,和略顯乾裂的唇皮上方冒頭的胡茬:“你都知道我會大有收穫了,還怕我回不來嗎?”
袁天罡側過臉,望天,鑑於屋內看不見天,所以便退而求其次,一臉高深莫測的望向房梁:“偶爾,我的卦也會不準。”
“是啊,袁令可擔心了。”火靈兒在旁插口道,“溫嬌,你下回出陽神前能不能給大夥打聲招呼再走?我找你去吃點心,敲門沒人應,踹門進去才看到你悄沒聲響地在床上打坐,才知道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