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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確實是在說愛情,又或說人性。
書中的每一個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對人生的態度和對愛情的選擇,作者的本意也並非批判,他以旁觀者的角度訴說著這個故事,其他的交由讀者自行領悟。
寧知遠上飛機時依舊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對書中角色的處世觀不敢苟同,但如果一定要說,又彷彿從故事裡的兩個主角身上看到了些自己的影子。
——遊戲人間自以為不會愛的男人、渴望從鏡子裡窺見真實自我的女人。
他或許比書中人更像個矛盾結合體,幸運的是,他生命裡不能承受的那一部分輕,他的脆弱、掙扎和無助,最終有另一個人幫他承受了。
或者說,是岑致森救了他。
終於看完這本書,寧知遠靠著座椅闔目,身體很疲憊,腦子裡卻好像有種從未有過的撥雲見霧感,很清醒。
片刻,他重新睜開眼,推開了身旁的舷窗遮光板。
和那夜飛往夏威夷度假時,在飛機上看到的類似的畫面。
從黑夜到破曉,天光撕裂了昏暝,落進他眼中。
落地布拉格是當地時間早上七點。
寧知遠還是在飛機上睡了一會兒,可能只有一兩個小時,他卻睡得很安穩,再醒來時,精神也很飽滿。
到酒店也才八點多,是他昨晚來之前就訂下的地方。
——跨年夜那晚岑致森送他的那支打火機,就是當年這間酒店開業週年慶時,贈送給入住旅客的紀念品。
後來他拍了照片上外網查過,確實找到了一點資料,打火機是這間酒店和大牌廠商定製的限量紀念款,只有一百支,這幾年連二手市場上也找不到了。
在酒店放了行李,寧知遠沒有急著聯絡岑致森,他在酒店的自助餐廳悠閒用了個早餐,拿了份當地的旅遊地圖仔細研究。
這裡號稱是歐洲最美麗的城市,也是全世界第一個整座城市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的地方,寧知遠第一次來,除了來奔赴那場約會,也想四處轉轉,好好看一看。
他所在的酒店建在地勢較高的山上,坐在餐廳窗邊朝下眺望時,入目儘是不同藝術風格交錯的建築,深淺不一的紅與黃漸次鋪開,明艷而絢爛的顏色,清早帶了幾分初冬寒意的霞光浮於其間,如同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鮮活而有生命力。
寧知遠饒有興致地欣賞了許久,喝完手中杯子裡的最後一口咖啡,他拿起那張地圖起身,走出酒店,走進了這幅油畫裡。
搭上一列當地知名的老式有軌電車,穿梭於這座城市滿是小方石鋪就的大街小巷,聽著鐵軌碰撞不時發出的聲響,彷彿在聆聽這座城市的心臟和脈搏跳動的聲音。
車窗外是冬日裡的布拉格,古老的城市被這些聲音逐漸喚醒,在清早的晨霧氤氳裡泛著光。
寧知遠安靜地看,移不開眼。
撥出電話時,他攤開掌心,任由車窗外進來的日光傾灑下來,笑問電話裡的人:「岑致森,你知道我在哪兒嗎?」
「在哪裡?」岑致森也問,舉起相機拍下面前教堂風格奇特的大門。
他也一早就出來了,老師孫女結婚的日子還在明天,今天他打算在這座城市隨意轉一轉。
「你猜一猜吧。」寧知遠說。
岑致森低頭看了眼剛拍下的照片,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只覺落在自己身上的晨光都溫暖了些許。
「今天沒加班?」
「沒有,不想加班了。」
「出去玩了嗎?」
「是啊,出來玩了。」
聽到這句,岑致森如同意識到了什麼,或者說聽著寧知遠此刻帶笑的聲音,他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甚至屏住了呼吸,聲音很輕:「你去哪玩了?」
「你猜呢?」寧知遠依舊笑著,一定要他猜。
岑致森感知到了自己心跳的加速:「知遠。」
「哥,撒嬌沒用的。」寧知遠提醒他。
岑致森認真地聽著電話裡的聲音,除了寧知遠的笑聲,還有隱約的和自己身邊同樣語言的背景音。
再是軌道碰撞的沉悶聲響,分不清是自電話裡傳來的,還是他周遭的聲音。
直至電話兩端的聲音重疊,他在那一個瞬間回頭,紅黃相間的老式有軌電車自他身後駛過,一路向前方。
岑致森幾乎不敢置信:「你來了布拉格?」
「是,我來了布拉格,」寧知遠的目光始終停在自己這一側的車窗外,便也沒有看到另邊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