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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約誰?」寧知遠笑問,說著話拉開手邊第一個抽屜,拿出那張偷拍留下的岑致森的照片,放到了掃描器上。
岑致森:「你不是朋友挺多的?」
「你說哪種朋友?」寧知遠盯著電腦螢幕上一點一點掃出的照片,翹起唇角,「正經朋友沒幾個,大多都是以前工作上的往來,其中還有一部分最近讓我感受了一把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如果是不正經的朋友,那是挺多的。」
岑致森正開著車,聽到這句手指輕敲了敲方向盤,寧知遠彷彿刻意咬重「不正經」三個字,帶笑的嗓音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想出來嗎?」岑致森問他。
寧知遠:「你說現在?」
「現在,」岑致森肯定道,「要不要一起去兜個風?」
照片已經掃描完畢,寧知遠盯著照片中的人,聽著近在耳邊的聲音,靜了一瞬,他說:「好啊。」
「十分鐘後我開車到你樓下,你下來。」岑致森交代他。
結束通話電話,寧知遠又看了片刻那張照片,扔進了硬碟角落裡加了密的資料夾中。
寧知遠下樓時,岑致森的車已經停在小區門外。
寧知遠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偏頭打量了他兩眼:「你不是才出差回來?不累嗎?」
「還好,」岑致森發動車子,「是有些累,不過太早了也睡不著。」
跨年夜,街上人潮熙攘,岑致森一路把車往外環開。
音箱裡放著歌,是那夜的晚間音樂會,他們一起聽過的那首。
寧知遠開了半邊車窗,夜風拂面,歌聲空靈飄渺,遠近車燈浮動,還有身邊開著車的人,這一切都讓他有種不真實感。
冬夜寒涼,他卻感受到了一陣莫名的燥熱,如同心底的某種蠢動,難以言喻。
隨手點了根煙咬在唇間,他看著車前方,明明滅滅的燈光,不斷沉入他的眼底。
「now that i saw you」
一遍遍重複的歌聲,正唱到高潮處。
岑致森偶然間回頭,瞥見對面過的車尾燈滑過寧知遠的眼,再是唇。
光影之中,暗潮湧動。
「去年的跨年夜,我在公司加班,」寧知遠朝著車窗外隨意抖了抖菸灰,輕聲說,「讓其他人都先走了,就我一個人,那一排辦公室只有我那一間的燈一直亮著,為了趕著做一份計劃書給爸看,我沒有交給別人,自己動的手,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快凌晨一點。」
「我知道。」岑致森道。
寧知遠看向他:「你知道?」
岑致森:「知道。」
那夜他應酬完回公司拿東西,看到寧知遠的辦公室亮著燈,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也留了下來,同樣就他一個人。
一直燈亮到凌晨一點的辦公室,並不只有寧知遠那一間。
「恰巧看到了,也留了下來,後來你走了我才走。」岑致森解釋。
「原來如此。」
寧知遠笑著說:「岑致森,你有時做的事情,還挺出人意料的。」
比如他不知道的這些過去的小事,比如現在。
寧知遠之前一直覺得岑致森大概煩透了他,或許巴不得他有多遠滾多遠,如同他其實很多時候也看岑致森很不順眼。
但揭穿他身世讓他陷入這樣狼狽境地的人是岑致森,在他進退維谷、失意難堪時對他伸出援手的人,卻也是岑致森。
其實自始至終,他都沒法擺脫這個人對他的影響,無論是負面的,還是正面的。
「你覺得很意外?」岑致森問他。
「是挺意外的,」寧知遠笑過又像是感嘆一般,「有點沒想到。」
岑致森「嗯」了聲,別說寧知遠,連他自己都記不起當時的心境了,或許只是一瞬間的觸動和鬼使神差。
車停在一處野湖邊時,寧知遠手裡的煙還剩最後一點。
岑致森沖他示意:「借個煙。」
寧知遠晃了晃手裡只剩短短一截的菸頭:「這根嗎?」
岑致森:「就這根。」
寧知遠將煙遞過來,他們的手指輕碰到一塊,旋即分開。
菸頭早已被寧知遠咬得濡濕,牙印的形狀清晰可見,岑致森像毫不在意,直接咬進了自己嘴裡。
寧知遠盯著他的動作,岑致森這樣隨心所欲咬著煙的模樣,總是讓他一再地想起那張照片。
岑致森也在看他。
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