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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致森抬眼,目光碰上時寧知遠笑笑說:「我確實沒耐性哄大小姐,也對她那種小女生沒太大興趣。」
「那你對誰有興趣?」岑致森問得直接,「上次酒吧裡那個?」
寧知遠想了一下,才想起他說的是誰。
——岑致森第一回去酒吧裡接他,撞到的那個女人。
「還行吧,身材挺好。」不過他就跟人約過兩次,也有段時間沒見面了,這些他懶得跟岑致森說。
岑致森幫他把衣服上的菸灰拍了,沒有退開,倚桌邊繼續跟他說話:「投資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那個嘛,」寧知遠解釋,「確實是我的一個朋友想拉投資,他是京大計算機系的碩士,畢業後在大廠幹了快十年了,去年才出來打算自己創業,他本身就是個二次元宅男,對小眾文化很瞭解,他老婆跟他是同學,愛好也差不多,我看過他們弄的那個app,雖然現在還只有一個框架,但看得出很有想法,底層技術、演算法這些都挺過硬,針對的目標使用者群也很明確,我挺看好的,湊巧湯家那位大小姐說想賺零花錢,就推薦給她和她姐妹了。」
如果是以前,寧知遠從來不會耐著性子說這麼多解答岑致森的疑問,多半是三兩句話敷衍了事,這種轉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岑致森點了點頭:「挺好。」
「不過我要是真看走了眼,讓她們虧了錢,也不用你去賠,投資這事本來就是帶了賭博性質的,尤其做天使投資,我早跟她們交代清楚了,不需要岑總慷慨解囊。」寧知遠說到最後,又像在打趣他。
岑致森:「真不用?」
「不用,」寧知遠堅持道,「沒這種道理。」
「好吧,那算了。」岑致森的語氣,竟似有些遺憾,「不過你幫朋友拉投資,幫湯詩琪她們賺零花錢,你自己呢,休息兩個月了,還沒決定以後做什麼?」
寧知遠換了個坐姿,一隻手撐著桌面,側過身,發現自己因為坐著的緣故,更加只能仰視岑致森。
他的視線齊平處,是岑致森的喉結,微微凸起的弧度很性感,並不過分突兀,因為說話的動作慢慢滑動著,下方的邊緣勒在深藍色襯衣的領口內,貝母扣的光澤瑩潤,一絲不苟地扣起襯衣領子,顯出幾分禁慾感。
目光不經意地滑過,頓了一秒,寧知遠慢慢說:「今天來這就是見個以前國外的同學,他在華爾街工作,是個abc,恰巧這幾天來國內出差,我跟他說了想去那邊,可能過完年就去,他勸我再想想,那邊現在經濟環境不好,去了是個什麼情況還不好說。」
「你既然知道,還是想去?」岑致森問。
沉默了一下,寧知遠的回答仍是那句:「再說吧。」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的注意力落回桌面上,彎了腰,重新瞄準被他冷落了許久的目標球。
下巴尖虛抵著球桿,寧知遠計算著角度和路線,浮動的心思卻不太能集中起來。白球擊出的瞬間,他幾乎立刻就意識到,這球偏了。
果不其然,球的走位偏離了他的預想,先擦到了對方的目標球,犯規了。
岑致森「嘖」了聲,寧知遠略略遺憾地起身,示意他:「換你了。」
岑致森:「走神了?」
「是啊,走神了,」寧知遠自嘲,「拜岑總所賜。」
岑致森不急著上手,看著他:「我會讓你走神?」
寧知遠沒有正面回答:「你再說這些廢話,這球打不完了。」
岑致森輕笑了聲。
交換擊球權。
岑致森的動作要快上許多,沒有耐性不斷調整擊球角度,或者去估算球的行進路線,他擊球全憑直覺,打的又兇又狠,盯上目標球時的眼神格外凌厲,如同猛禽盯上獵物。寧知遠站在長桌另一邊,有一瞬間岑致森掀起眼皮子似乎看了他一眼,他甚至生出種錯覺,彷彿自己才是被這人盯上的那個。
也是到第六個球,岑致森失誤了,機會重回寧知遠這邊。
寧知遠慢慢摩挲了一下自己的球桿,有些懷疑岑致森是不是故意的。
「技不如人,」岑致森道,「我打這個全靠運氣。」
他的眼神過於坦蕩,寧知遠選擇了相信他說的。
之後已經沒有懸念,低階錯誤寧知遠不會允許自己犯第二次,即便只是一場遊戲。
將黑球擊落袋中,他放下球桿,輕喘了口氣。
岑致森從茶櫃旁的小冰箱裡拿出瓶果汁,隔著球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