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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致森一隻手仍扶在他腰上,想著剛寧知遠的那個眼神,蓄意的勾引寫得明明白白,又彷彿帶了些看透自己的嘲弄,絲毫不掩飾。
確實是個小惡魔。
「海龜出來了。」寧知遠提醒他看前面。
幾隻綠色大海龜在海灘上漫步,寧知遠舉起相機拍照,順口說:「這種海龜在夏威夷語裡叫honu,當地人覺得看到了它們就能獲得好運。」
岑致森:「你相信這些?」
寧知遠:「好事為什麼不相信,寧可信其有。」
「嗯,」岑致森認同了他說的,「所以你的好運是什麼?」
「那誰知道呢,」寧知遠看了看剛拍的幾張照片,很滿意,「我好像一貫運氣不怎麼樣,以前別人說我會投胎,結果連這都是假的,不過可能在大多數人眼裡,被換到你們家本來就是出生時抽中了特等獎彩票吧。」
「你自己覺得呢?」岑致森問。
寧知遠視線落回他,停住:「也不算太糟糕。」
岑致森:「不算太糟糕?」
「不然呢?」寧知遠反問他,「你還想聽什麼?」
這個問題其實是他反覆想過的,如果當初他和岑哲沒有抱錯,他可以得到父母全部的愛,平淡無憂地長大,考個不錯的大學找份不錯的工作,過大多數普通人過的生活,他是不是就滿足了沒有任何遺憾了?
拋開物質不說,和岑致森成為徹徹底底的陌生人、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他真的就一點不覺得遺憾嗎?
沒有答案。
他能說得出口的也只有「不算太糟糕」這幾個字,事實已經這樣,他和岑致森註定糾纏,所以那些假設和如果沒有任何意義。
「你的好運呢?是什麼?」他問岑致森。
岑致森略想了想,回答:「贏剛才那個賭。」
寧知遠樂了:「好吧,那祝你好運成真。」
海灘附近有間出名的麵包烘焙店,他們離開時正好路過,寧知遠拉著岑致森興致勃勃地過去排隊,輪到他們賣氣最好的炸甜甜圈只剩最後一個,他們便只買了那一個。
拿到吃食岑致森笑了笑:「這種甜甜圈,酒店餐廳裡就有吧。」
「每間店做的味道都不一樣,」寧知遠說,「出名肯定有出名的道理。」
他先嘗了一口,表皮很酥,裡面是香草卡仕達醬,入口軟綿,甜卻不膩,是他喜歡的口味。
糖漿沾上嘴角,岑致森看著他這樣愈發想笑,手指幫他拭去。
他做得自然,寧知遠也接受得自然,還是幼童時他的哥哥也這樣幫他擦拭過嘴角的奶漬,刻在身體本能裡的記憶,他們都沒有忘記過。
寧知遠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給岑致森。
岑致森對這些甜品興趣不大,倒也不排斥。
「是挺好吃的。」嘗過一口後他說。
寧知遠也笑了:「走吧。」
之後繼續上車,再下一站,是最南部的卡蕾亞,也叫南岬,這裡是夏威夷群島的最南端,也是整個美國的最南端。
停車後他們徒步走了一段,便到了目的地。
這地方其實是一片被荒草覆蓋的海邊懸崖,周圍是高山牧場,前方是一望無際的海,從蔚藍逐漸過度到深藍,他們站的地方,更像是這片浩淼汪洋的一角。
某種意義上的天涯海角。
他們過來時這裡沒有別的遊客,海風很輕,海浪一下一下規律地拍打著堤岸。
寧知遠看風景,岑致森在他身旁拍照。
從昨天到今天,這個相機一直是他倆交替在用,寧知遠留下的大多是隨性的抓拍,岑致森則更像個專業的攝影師,無論曝光、角度、構圖都很用心,他手下的每一張照片都是精品。
岑致森翻看了片刻剛拍下的照片,抬頭正想跟寧知遠說什麼,目光忽然一頓,心跳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寧知遠走到了懸崖邊緣,背對著懸崖的方向站著,甚至有三分之一的腳跟已經踩空了,雙臂自然地向兩側伸展,他閉了眼,微仰起頭,像在感受什麼。
黑色面具的尾羽隨著海風輕顫,脆弱得彷彿不堪一擊。
岑致森想叫他回來,聲音停在舌尖上卻叫不出口,他不敢打擾寧知遠,他怕自己一出聲,寧知遠當真會朝後墜下去。
可能也只有那麼一兩分鐘,岑致森卻覺得漫長得彷彿一兩個世紀,寧知遠往前一步,走回安全地帶,睜開眼。
岑致森上前,面色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