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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知遠看過去,岑致森的眼神有些難懂,這個人似乎越來越不正常了。心念電轉間他忽然意識到什麼,但那個念頭剛冒出,立刻又被他否定了,怎麼可能。
「下週末,可以嗎?」岑致森重複問。
「應該可以吧,」寧知遠斂迴心神,懶得想了,「就下個週末吧。」
洗完澡也還早,寧知遠擦著頭髮,提議:「要不要看個電影?」
岑致森點頭,放下了玻璃牆前面的投影幕布,問他:「想看什麼?」
寧知遠說:「我們小時候一起看過的那部。」
眼神對上的瞬間,同時笑了。
岑致森沒什麼意見,搜尋出那部九十的老片子,點了播放。
寧知遠依舊靠坐在沙發裡,頭髮半乾未乾的,身上套著件大一號的岑致森的襯衣,——在外的時間比預估的多了幾天,帶的換洗衣服不夠了。
他襯衣的扣子只扣了中間幾顆,下身也只穿了條內褲,兩條長腿從略長的襯衣下擺伸出來,隨意支著地,成熟男人的腿,長且直,肌肉結實而有力量感。
察覺到岑致森在打量自己,寧知遠抬了眼,這人依舊裸著上半身,赤裸肉體上全是沐浴之後的熱氣。以前他覺得岑致森冷,最近卻越來越能體會到和岑致森肉體相貼時,那些過了頭的燥熱,分不清熱的那個究竟是他,還是岑致森。
「有酒喝嗎?」寧知遠問。
「你腳上還有傷,別喝酒了,我調點飲料給你喝。」岑致森說,走去了水吧那邊。
寧知遠看著他背影走開,隨便了他,目光落回前方的投影螢幕上。
幾分鐘後岑致森回來,遞了杯飲料過來,略深的琥珀色,很漂亮。
「低酒精飲料,」他解釋,「喝這個吧,給你嘗個味。」
寧知遠接過,勾了勾唇:「多謝。」
嘗了一口,確實只有一點點酒味,或許是香檳,更多的是可樂和檸檬水的味道,還不錯。
岑致森在他身邊坐下,手裡捏著杯和他一樣的飲料。
大螢幕上的電影已經開始,他倆都沒有再說話,各自靠著沙發,選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頭頂只留了一盞氛圍燈。
老片子的畫質很一般,但影片的氛圍渲染得很到位,即便是寧知遠這樣其實對愛情片不怎麼感興趣的人,也逐漸看了進去。
名字叫《甜蜜蜜》,其實是部基調挺壓抑的片子。
寧知遠不時抿一口飲料,眼瞳裡映著投影螢幕明明滅滅的光,岑致森幾次回頭,看到的都是他的眼睛。
「電影不好看?一直看我做什麼?」再一次時,寧知遠也側頭,對上他的目光。
「你覺得好看嗎?」岑致森問。
寧知遠慢慢又咽了口飲料,眼睛落回螢幕上:「還行吧,不過我比較喜歡這個豹哥,長得不怎麼樣,人挺有意思,為了討喜歡的女人歡心,知道她怕老鼠,特地在自己背上紋一隻米老鼠逗她,跟他黑老大的形象挺有反差,還有他自嘲是情場老手,一眼看出自己的女人和別人有故事,倉皇逃命的時候又讓他的女人別跟著,勸說對方回去,說明早一覺醒來滿大街都是比他好的男人,以退為進,如果沒有這句話,他的女人不會跟他走。」
「這樣的人你覺得有魅力?」岑致森問。
「不,」寧知遠靠著沙發,手指輕敲著自己曲起的膝蓋,「我只是比較能理解他的想法而已。」
「他似乎沒什麼好結局。」岑致森說。
「那沒辦法,」寧知遠聳肩,「誰叫他運氣不好,只是別人故事裡的配角。」
「倒是兩個主角,」寧知遠說著忽然笑了笑,「做著最親密無間的事情,偏要打著『友誼萬歲』的幌子,自欺欺人,有點。」
說這一句時,他重新看向了岑致森,也像是自嘲。
他們其實也一樣,做著超越倫常的事情,打著兄弟的名義。
岑致森似乎聽明白了,皺了皺眉,提醒他:「知遠,我似乎說過,我一貫順從本能,從不做自欺欺人的事情。」
「你就當我是吧。」寧知遠並不想跟他爭辯。
岑致森的目光微動:「你是?」
寧知遠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視線下移,落至他肩膀,伸手過去摸了摸:「這個地方要是紋個什麼,是不是很好看?」
岑致森略想了下:「也紋一隻米老鼠?」
寧知遠想像了一下那幅畫面,忍笑說:「還是別了。」
岑致森不再說了,視線轉回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