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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類聚餐的頻率已經一降再降,到了除新年之外永不相見的地步。然而自從季行硯訂婚之後,由於婚禮籌備需要各方協商,這杯弓蛇影的飯局陡然多了起來。比如現在,他木然地端坐在金碧輝煌的包廂內,身旁是水火不容的親娘和親哥,面前坐著新娘及其直系親屬,僵硬的假笑和虛偽的應酬讓餐桌上的氛圍格外慘澹,無限接近於達文西的名畫「最後的晚餐」。
「我們這邊的賓客名單已經確定了,」姚夢琳那身材富態的母親說,「請帖都發出去了,大概下週能收到回復。」
「酒店那邊給了幾個方案,」譚顏熱情地說,「預算稍稍超了一些,不過孩子的終身大事,破費一點也沒什麼。」
季青臨確信自己聽到了母親咬後槽牙的聲音,開始擔心婚禮現場的天價花束會不會暗藏著詛咒。
自始至終,兩位新人都帶著很官方的微笑,好像面對的不是至親而是媒體鏡頭。姚夢琳的眼珠慢慢地在對面幾個人臉上游移,然後突然落在了神遊天外的季青臨身上。
「小弟婚禮會帶人來嗎?」她突然發問。
這親暱的稱呼讓季青臨感到如芒在背,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捲入了風波中。他想了想,在自己父母在場的情況下,帶一個男人過去相當於砸場子,於是很無辜地搖頭:「沒有,不會。」
「他這傻愣愣的樣子,估計到時候女朋友還要靠我們介紹,」譚顏很客套地笑了笑,「夢琳要是知道有合適的,可以給他安排安排。」
「女朋友?」姚夢琳帶著和善的微笑說,「青臨不是喜歡男人嗎?我之前還在東城一家特別有名的gay吧見過他呢。」
整張桌子頓時變得死一般寂靜,季青臨像是晴天霹靂一樣看著她。
「欸?」姚夢琳露出微微吃驚的表情,「原來叔叔阿姨不知道嗎?前一陣子我辦了一個慈善晚宴,還看到青臨帶了一個很漂亮的男人過來,兩個人親熱得很呢。」
她每說一個字,季家兩位長輩的臉色就陰沉一分,而她自己父母的表情更可謂精彩紛呈。季行硯冷冷地看著自己未來的另一半,眼神裡毫無溫度。然而這足以讓公司部下心肌梗塞的目光對姚夢琳毫無效果,她甚至回了他一個無辜的表情。
在場的空氣彷彿凝固成了實體,人被這無形的壓力裹挾著,連呼吸也困難起來。
除了姚夢琳,姚夢琳還是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
最後打破僵局的還是季青臨自己的母親。「小孩子嘛,」譚顏輕描淡寫地說,「圖個新鮮,玩玩而已。他身邊好多朋友都這樣,把他也給帶壞了。我平常也教訓過他,但是年輕人老不聽勸,讓親家見笑了。」
姚夢琳看上去想對這個回應起立鼓掌,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只是微笑著看了一眼季青臨。躺著中槍的富二代瞪著她,心裡不停咆哮:「我哪裡得罪你了?!!!」
在這個尷尬的話題丟擲後,飯局很快就散了。兩位集團創始人握手時笑容的敷衍堪比冷戰期間兩大陣營的領袖會面,而夫人們雖然還憑著妝容保持紅潤的臉色,但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冷淡接近絕對零度。季青臨認定在這個節骨眼上回家沒有好下場,可惜還沒有溜之大吉就被父親一聲怒吼嚇了回來。
雙方父母和被嫂子背刺的弟弟都撤退了,只剩下一對貌合神離的未婚夫妻。姚夢琳對自己製造出的麻煩毫不在意,朝季行硯擺擺手就打算自行離開。然而走到門口時,一直面無表情的季行硯突然伸手攔住了她,淡淡地說:「我送你回去吧。」
姚夢琳很明顯不領情:「我還是更喜歡我的跑車。」
「那就開你的跑車。」
姚夢琳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聳了聳肩:「好吧。」
姚總的座駕和本人一樣,極盡張揚之能事,艷麗的紅色還自帶閃光,連空間站的太空人在太空裡都一目瞭然的。季行硯只看了一眼就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患上了色盲症,然而座駕的主人看起來還非常驕傲。
「勞動季總給我開車,真是不勝榮幸。」姚夢琳坐在副駕上說,語氣裡毫無感激的意味。
「別對我打官腔,」季行硯熟練地把跑車開上街道,「你為什麼要為難他?」
「我說怎麼季總突然屈尊來給我當司機,原來是要為弟弟抱不平啊,」姚夢琳說,「你們兄弟感情這麼好嗎?」
「至少沒壞到允許外人來挑破離間的地步。」
「誒呀,那真是失禮了,」姚夢琳說,「我以為你會感謝我呢,畢竟你家老爺子那麼古板,要是知道兒子是同性戀,一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