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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這樣吧,」金嵐說,「但我既不適應這個圈子,也不喜歡。」
聽到這句話,老闆露出譏諷的神色,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你?不適應?不喜歡?」
金嵐皺起了眉頭,本能地覺得不舒服:「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老闆言盡於此,又開始繞著圈地給他畫餅,引誘他簽合約了。金嵐嘴上疲憊地應付著,腦子裡一直想著剛剛那句話。
直到冗長的談話結束,老闆也沒再提起那個話題。
走到公司門口,金嵐還是對那一刻的目光耿耿於懷,折返回去,思索著怎麼才能把話問清楚。
走到辦公室門口,隱約的談話聲從門口傳來,老闆似乎是在和人打電話。
「我就沒見這麼能裝的,還『不喜歡這個圈子』,躺在人家床上的時候怎麼就喜歡了?」老闆鄙夷地哼了一聲,「連季總這麼見多識廣的人,都說他放得開,會玩花樣,幹起來爽,你說他得多浪啊。」
金嵐靠在門邊,這些話一字一句地傳進耳朵裡,好像寒氣順著骨縫蔓延進來,刺得他猛一哆嗦。
他突然意識到,他看到的只是季行硯跟他在一起的狀態。季行硯在外面是怎麼說他的,他從來沒想過。
他身份尷尬,也不指望季行硯能有什麼好話,能對他避而不談就好。
但至少,至少,別拿他當酒桌上的笑料,下流玩笑的素材。
對面似乎說了什麼黃段子,老闆低低地笑了起來:「我也好奇。上次裴總不是點名要他陪酒嘛,結果季總說正玩得開心呢,讓我換個人去。連放他出來吃飯的功夫都不給,你說說看,這幹起來到底是什麼滋味啊。」
他下意識地不想再聽下去,恍惚地往後退了一步,踉蹌了一下,感到腦內轟鳴。
他還在以為季行硯是拿什麼藉口阻止的那次陪酒,原來是這樣。
這麼噁心的,下流的藉口。
這就是變相地昭告天下,他這個人就是茶餘飯後的消遣。能在床上助助興,那就是他的最大價值了。
季行硯這是生怕別人以為他有多重要,生怕他高估了自己的地位和分量。
在一起住了兩個多月,他還以為他們的關係更近了一點,原來只是自己的錯覺。
金嵐覺得領口勒得他呼吸困難,可是怎麼用手扯松也無濟於事。這不就和高中那時候一樣嗎?兜兜轉轉,他還是床上的玩物。他是一貧如洗的學生也好,風光無限的明星也好,得到的都是虛情假意,從來沒有人真的在乎他。
他呆呆地走進樓道里,靠牆發了很久的呆。
他在計較什麼呢?本來他跟季行硯也沒有未來,被當作酒桌上的玩笑又有什麼關係?被別人意|淫一下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在所有人眼裡,他早就是賣身求榮的那種了。
也許他還是有一絲期待的,期待像季行硯這樣的人,也能對他有一點點喜歡。多的他不敢奢求,一點點就可以了。這麼高不可攀的人都能對他產生感情,他就能相信自己是值得被愛的。
看來還是不能期待。他告誡自己,人生就是不能有任何期待。不期待就不會失望,不期待就不會受傷。
他已經努力不去交付自己的感情了,為什麼還是這麼傷心?
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眉間蹙起一道深痕,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如果在往常,季行硯能主動給他打電話,他會感到驚奇。現在只能讓他反覆想起那些噁心的流言。
最後他還是接起來了,季行硯他得罪不起:「季先生?」
他突然恢復的尊稱讓對面沉默了一瞬,隨即直截了當地說:「那個綜藝你別上了。」
「為什麼?」金嵐把腦袋靠在冰冷的瓷磚上,「因為陸放也在嗎?」
對面頓了頓,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總之你別去了。」
「不行啊,」金嵐平靜地說,「合同已經簽了。」
「違約金我來付。」
「臨場反悔,業內名聲很不好聽的,我得為以後考慮啊。」
「有我在你還用擔心以後?」
金嵐煩躁地用手揪住頭髮。又來了,這人在自己面前裝紳士裝溫柔,轉頭就能把他赤裸裸地展示給別人看。裝得不累嗎?
「你沒有權利命令我做什麼吧?」金嵐冷冷地說,「我又沒有簽賣身契。」
「只是個節目而已,你這麼在意?」
「我只是想完成自己的工作,」金嵐說,「我簽的合同,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