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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永欽皺起眉:「你不是看過劇本了嗎?你覺得應該留多長?」
天哪,怎麼現在就要開始閱讀理解?金嵐想了想,用手指比劃了一下。
何永欽終於放鬆了表情,勉強點了點頭:「還算有點悟性。」
金嵐舒了口氣:「以後還請您多指教。」
何永欽沒有對這句社交辭令做出回應,冷哼了一聲,覷著他的臉說:「我不管你以前是怎麼演戲的,到了我這兒,就要按我的標準來。」
金嵐心想,那我要是達不到您的標準怎麼辦?
何永欽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只要你肯下功夫,結果就不會差。別的不說,你整個人的形象氣質還是很適合曹原的。」
豈止是適合,根本就是量身定做。金嵐在接到劇本的時候嚇了一跳,因為曹原很像初中時的自己,只是年齡設定上大了幾歲。
故事中的曹原生活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邊陲小鎮,生活貧困,交通閉塞。他父親早逝,母親外出打工,過著獨居生活。最重要的設定,就是他是同性戀,外加異裝癖。
他留長髮,穿裙子,戴耳環,塗眼影,像朵開在中式庭院裡的曼陀羅。
小鎮上的人連心理學都沒聽說過,自然不知道異裝癖。對曹原這樣打扮成女人的男人只有一個反應:變態。
可想而知,這樣的人生會有多艱難。
導演希望能夠聚焦少數群體,讓公眾知道他們內心的痛苦。影片中有同性戀相關的內容,國內是不可能上映的。所以何永欽沒考慮商業因素,完全往藝術片的路子上走,拍出來就是上國際電影節沖獎的。
金嵐的演技雖然拙劣,但非常符合曹原的形象,要不然何永欽就算再搞出一部商業片來還裴慶的人情,也不會讓金嵐做男主。
何永欽滿意地看著金嵐的臉,又看了看他額頭上的疤,受盡折辱的妖冶感呼之欲出。只要稍加修飾,站在那就是一個背景故事。
至於演技嘛,拙劣沒關係,磨到他不拙劣為止。
開機第一天,金嵐就接受了腥風血雨的洗禮。
這一場戲是曹原放學時被混混堵截。因為光線昏暗,他長得又美,穿得又花哨,混混以為他是女生,把他拖到了巷子裡,等發現他是男人時噁心得罵了幾句,踹了他兩腳。
這場戲何永欽拍了15次,換了4種拍攝視角,還是不滿意,尤其是金嵐臉上的表情,憤怒有餘,屈辱和憎恨不足。以金嵐的演技,這個層次感屬實難為他了。
何永欽臉上的皺紋都透露著焦躁,他在片場來回踱步,知道金嵐這種榆木腦袋,就算罵也是越罵越緊張。他想了想,招手把金嵐叫了過來:「你知道體驗派吧?」
金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灰:「知道。」
「有人說體驗派的演員是天才,我不這麼認為,」何永欽說,「真正的天才演員用不著體驗,讓他演什麼,他就能演出來。只要喊卡,立馬就能從角色裡抽身。體驗派的演員一頭扎進去了,有時候拔不出來,也很麻煩。但你只能用體驗派的方法去演,因為你壓根不會任何表演技巧,也沒有系統的表演方法,只能靠沉浸式體驗來演戲。你經歷過校園霸凌嗎?我聽助理說過一耳朵,你好像有過這種事」
金嵐吞嚥了一下:「有過。」
「這不是很像嗎?」何永欽說,「找到當時的感覺,把那個場景重演一遍。」
金嵐咬了咬牙:「好的。」
他重新走回取景的街道,深吸一口氣,準備重溫童年夢魘。
隨著導演的一聲令下,有人的腳步聲從背後響起——後面的那個同學追過來了——速度越來越快,他不自覺地跑了起來。
地上有一塊碎石子,他摔倒了。
他被拖進了巷子裡。
幾個人把他按在地上。
他沒有父親,母親疲於奔命,無暇顧及他。同學嘲笑他,鄉鄰在背後指指點點,他始終孤身一人。
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他討厭這個世界,討厭那個家,也討厭他自己。
「卡!」何永欽舉起擴音器,「好!狀態有點接近了!休息一會兒再來一條!」
攝影攝像長出一口氣,紛紛開始活動手腳。金嵐躺在灰撲撲的石板上,還沒從剛才的回憶裡醒過來。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場外的季行硯。
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很容易辨認,此刻正微微蹙著眉,一臉擔憂地望著他。
金嵐對這人的安慰技術不報希望,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