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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傷得?多重,只看到繃帶上已經滲出了?血,如果是以前他會迫不及待地看看,但現?在他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焦躁。
甚至於是一點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他不可能?永遠寸步不離地看著她?,不可能?像是真的看護小孩一樣看護她?。
「齊憫慈,」他叫她?的新名字,祈禱能?喚醒她?他們一同為她?取名時候憧憬的未來,「能?跟我說說嗎?」
齊憫慈的耳朵裡只有?嗡鳴聲,巨大的嗡鳴聲像飛機的螺旋槳一樣把她?的靈魂攪成一片片碎片。
她?想起很多小時候的事,把摸過貓咪的心臟,那?心臟是新鮮的,彷彿還在跳動。
她?親手殺死過一隻兔子,那?兔子猩紅的雙眼?好像到現?在都在死不瞑目地盯著她?。
她?起初是厭惡的,後來感覺到麻木,再?後來甚至能?從那?厭惡裡尋找到一絲欣快,有?時候她?都分不清她?是被迫的,還是其實她?也樂在其中?。
黑箱子的謊言伴隨她?到現?在,又或者?她?自?己本身就是黑箱子的製造者?,那?謊言之外的謊言是她?自?己親手編織的。
加害者?總能?偽裝成受害者?。
惡魔總是以弱小而伶仃的形式存在。
這個?世界於她?來說天然就是反著的,她?和這裡格格不入,且永遠也達成不了?和解。
「齊憫慈!」季淮初加重了?聲音,「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齊憫慈呆滯地轉過頭,她?看他的眼?神裡彷彿一丁點愛都沒有?,那?是一種極端的冷漠和殘酷,像是在看一堆垃圾,一隻煩人的蒼蠅。
他彷彿又回到了?五年前,他彷彿又感到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和絕望。
他也以為自?己獲得?了?新生,可再?次陷入一種自?己是否選錯了?的迷茫當中?。
他感覺到腦袋一種撕裂般的疼痛,可明明他什麼都想起來了?。
或許那?根植於骨髓的疼痛只是祁免免帶來的副作用。
祁免免一直存在。
存在的東西?就不會消逝。
齊憫慈或許從未誕生過,一切都只是一種虛幻的美好。
齊憫慈覺得?自?己是存在的,比如她?現?在感覺到了?憐憫,她?開始覺得?他可憐,他的眼?神像是一簇闇火,燒穿她?的心臟,她?感覺到疼痛和悲哀。
他真是個?可憐鬼。
巨大的可憐鬼。
她?想撕扯他,想拉著他下地獄,想把他燒毀,然後用餘燼把自?己點燃,他們死在一處,獲得?永生永世的寧靜。
她?沒有?再?逃,她?也不想隱瞞他,她?只是覺察出一種荒謬和扭曲。
她?看著他,像在看一場可預知的悲劇。
她?平靜但是悲哀地說:「我懷孕了?。」
對大多數的夫妻來說,這會是一件好事,可對齊憫慈來說,這像是一場災難。
其嚴重程度不亞於一場地震、一次海嘯。
第38章
空氣裡充斥著詭異的沉默。
就連季淮初都不得不承認, 大多數夫妻都會感覺到歡欣的場景,他卻感到了一絲沉重?。
那?沉重?一半來自於毫無準備,一半來自於眼前這個人的反應。
她的冷漠和懊惱是突如其來的, 像是應激的野獸在時刻準備著廝殺。
她那?麼?如臨大敵,他感覺到心疼的同時又生出些?絕望。
自己到底在追求什麼?。
安穩的生活?顯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給他安穩,這個人不會。
轟轟烈烈的愛?他不知道, 他甚至無法確定她的愛是不是他想要的愛。
人有時候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的,靠著本能和直覺往前走?, 至於前路是什麼?,不太重?要。
彷彿冥冥之中有什麼?牽引著, 無法抗拒。
「寶貝……」他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 他像是在面對一塊兒易碎的玻璃品, 他想要安撫她。
可他不知道他的小心翼翼落在齊憫慈眼裡是什麼?樣的, 他像個草木皆兵孤立無援的將士, 守著一座鬼城。
這世界真是荒謬。
齊憫慈倏忽起了身,轉身大步往外?走?,她像是要逃離地球一樣, 邁開步子, 越走?越快。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