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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和他待在一起,會因?為他而感覺到平靜,會痛苦、難過、愧疚,會產生依賴、信任和佔有慾,她總是?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可她知道自己並不想?那樣。
她昨晚終於想?明白,她希望他是?推不開的那個,她渴望有人無條件的、堅定地看向?自己,屬於自己,最好彼此融合,無法分?割。
可是?沒有什麼無條件,再多的愛也會被消磨掉。
齊憫慈的思緒被手?機鈴聲打斷,她接到母親的越洋電話,那邊大概是?深夜,母親有些?不大自在地問她最近過得好嗎,她看到了新聞,提醒她不要胡鬧,安分?些?,體面些?。
齊憫慈冷漠地聽著,倏忽說了句:「媽,我?改了名字。」
祁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齊憫慈,整齊的齊,和祁同音,但我?不想?要那個姓了,悲憫的憫,和仁慈的慈。季淮初和我?一起取的,我?想?把祁免免從身體裡剜掉,我?不想?做你們的女兒,也不想?做爺爺奶奶的孫女了。」
祁母聲音有些?嚴肅:「免免,你一直怨恨我?們是?嗎?」
「是?,我?恨你們,討厭你們,我?小時候做夢,經常夢到我?把骨頭抽出來?,把肉剃乾淨,把我?的骨骼和血肉都?還給你們,從此一刀兩斷。」
祁母的呼吸聲漸重,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她始終覺得自己對待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你們自私又虛偽,所謂的盡心盡力?不過是?一種矯飾,你從來?沒關心我?在想?什麼,需要什麼,甚至害怕知道。拼命安排我?做不想?做的事,看我?反抗、憤怒、歇斯底里,再把一切都?推給我?天生就是?個惡魔,就可以減少?自己負罪感,心安理得地苛責我?。」
齊憫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慢地吐出,「就這?樣吧!以後?別再聯絡了。」
她把電話掛了,面上卻沒什麼表情,其實她不恨他們,沒有過期待,也就無所謂失望。只是?她受夠了父母的猶疑和搖擺,他們顯然不想?理會她,出國到現在除了剛到那邊的時候發過一次郵件,除此之外一次也沒有聯絡過,他們甚至並不想?她知道他們的新地址,也不關心她在國外到底過得怎麼樣。
突如其來?的電話倒更像是?午夜夢回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覺得不能真的袖手?旁觀,最好打電話關心一下,說幾句教訓的話,好讓她們顯得真的仁至義盡。
她只是?想?替他們徹底結束這?場虛偽的鬧劇。
但是?說完這?些?話,她竟然感覺到了一種輕盈。
就好像卸下了一個包袱,扔掉了一個枷鎖。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
季淮初又看到了齊憫慈,她穿著平底鞋,舒適簡便的衣服,提著食盒,隔著落地玻璃把食盒給沈助理,低聲說了些?什麼,然後?就走了。
季淮初皺了皺眉。
很快,沈助理就敲了門,請示說:「季總,祁小姐給您帶了午飯,你先?吃點再工作??」
「她呢?」他有些?不悅地問。
心臟好像一瞬間被吊了起來?,那種沒來?由的焦躁和慌亂甚至讓他生出一些?憤怒。
為什麼走了,不想?見他,還是?又後?悔了?
沈助理笑了笑:「祁小姐有東西?落在車上了,我?說我?去幫她拿,她想?自己去。」
季淮初愣了片刻,「哦。」
一顆心倏忽又落回去。
齊憫慈再上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吃飯了,一隻手?還拿著平板看走勢圖。
她繞過來?,把他平板抽掉了,輕聲說:「先?吃飯吧!」
「什麼落在車上了?」季淮初看到她,下意識握了下她的手?,好像每次這?樣抓著她,才有一點確切的實感。
他終於確定,那不是?某種妥協。
他只是?放不開她的手?。
齊憫慈挨著他坐下來?。把孕檢報告遞給他:「去遊樂場的時候應該已經有了,有些?不舒服,所以去做了檢查,孩子沒事,很頑強。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個好媽媽,但我?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季淮初,我?們把它?生下來?吧!」
季淮初出神片刻,似乎是?因?為很少?見到她露出這?麼平和溫柔的表情,他思考片刻:「好。」
「我?有很多顧慮,我?的恐懼甚至讓我?失控,但因?為是?你,我?覺得我?就可以。」齊憫慈看著他,眼神裡露出一點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