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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祁免免把她帶去了公司,囑咐秦可莉幫她安排一個工作。
她表現不錯,雖然笨拙呆滯,但勝在勤勉嚴謹。
別人花三分心力可以做到的事,她花五分七分精力去重複,就這樣在光譜待了兩年。
兩年的時間裡,公司對她很體貼很照顧,甚至幫她安排了員工宿舍,她知道,別人是沒有這個待遇的,她只是借了祁老闆的光。
她在這洪流一般的大城市裡,有了個短暫的落腳的地方,好像一隻奔襲的鳥兒,找到了一截枯枝,儘管它不值一提,可足夠她歇腳了。
小刀很感激她,儘管公司裡上上下下都不太喜歡她。
他們會當著她的面帶著幾分恭維和討好叫她祁老闆,私下裡卻總是說她目中無人,性格惡劣,沒有大牌身,卻一身大牌病,怪不得這麼多年都不紅,甚至於毫無水花。
她覺得祁老闆很好,雖然並不是大眾意義上的好。大家好像制定了一套規則,然後把自己框死在裡面了。他們不能接受標準以外的東西。
又或者,每個人都是一堵高牆,人本質都是「排外」的。
祁老闆其實很好說話,你只要不要試圖抱著教她做事的想法就好了。
比如有次宴會,有個投資方和她大聊資本運作,祁老闆安靜聽著,時不時扯動一下唇角,雖然沒怎麼聽進去,但好歹其樂融融。
投資方忽然摸了一下祁老闆的手臂,惋惜道:「你多好的苗子啊,但資本市場,就是這麼殘酷,偶爾還是要放下身段,不要太端著,骨氣和自尊,都是小孩子才在乎的玩意兒。」
祁老闆沒有吭聲,只是垂眸看了那隻手,若有所思。
男人看她不反抗,將凳子拖去她手邊,手繞過後背試圖攬她的肩膀:「你聽哥哥給你分析一下……」
下一秒祁老闆抬手掰斷了他的手腕,清晰的一聲骨頭斷裂的喀嚓聲,伴隨著男人的慘叫。
這時候總是需要一些警告和狠話的,但祁老闆面無表情坐著,她總是毫無預兆,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發作。
她甚至低頭抿了一口茶,然後緩慢起身,對其他人說了句:「慢用。」
然後起身走了,她路過服務生的時候遞上自己的卡:「送那位先生去醫院,記在我帳上。」
小刀甚至有些羨慕祁老闆。
她對她有感激、仰慕、愛、惋惜……從沒有過討厭。
人與人的契合,有時候就是這樣玄妙,她坐在片場角落的凳子上,抱著祁老闆的包包和外套,安靜坐著等她的時候,滿懷著對祁老闆的愛護和尊敬,可很多人卻對她投來同情的目光。
因為祁老闆又任性了,帶資進組的女二覺得祁老闆的裝造壓過了自己,站在那裡評頭論足,命令妝造老師改妝和髮型。
祁老闆並不太在意形象,但是女二褚娜娜還是不太滿意,甚至動手打算自己改造,她犯了祁老闆的忌諱,她從身後撥弄她的劉海的時候,被祁老闆轉身掐了脖子:「別碰我。」
兩個女人險些當場打起來,被服裝老師拉住了,褚娜娜的助理把褚娜娜帶走了,副導演被鬧了一通火,礙於秦可莉和光譜的面子,沒直接吼祁免免,轉頭衝著小刀罵了兩句,罵她沒眼力見。
小刀上前幫忙,又被妝造老師罵走了。
所以她找了個角落坐著,她知道那些人覺得她可憐,因為如果祁老闆願意護著她,那她就不會挨罵了。
但其實她已經很滿足了,祁老闆對她的好,別人是不可能明白的。
人一旦生出貪心,就會變得狹隘和擰巴。
她覺得已經很足夠了。
她原本什麼都沒有的。
或許就是這樣,她才能在祁老闆這裡一直待著。
她是在下午四點鐘左右看到季先生的,他的邁巴赫停在片場外,他搖下車窗,安靜地看了一會兒內場,祁老闆不在視線範圍,他便低頭看平板了。
他的司機下了車在路邊抽菸,她的助理站在一旁打電話。
小刀看了很久,去內場找到祁老闆:「季先生來了。」
祁老闆頹靡的神色終於泛起一絲光彩,她抬腕看錶,歪著頭問攝影老師:「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攝影愣了片刻,忙道:「再拍一組就夠了。」
祁老闆沖小刀招了招手,小刀湊過去,她說:「跟他說稍等,然後把這個給他打發時間。」祁老闆從隨身的包裡抽出一個本子。
那是個a5大小的硬殼本,小刀接過,小跑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