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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耐心地?教過她什麼,爺爺教她最?認真,卻只?是把她教得無法融入社會。
父母把她當?做累贅,並不深究爺爺教了?她什麼,只?是埋怨她不受教,好像把一切推脫給秉性,就可以免去?教養無力的苦痛。
老師把她當?做被家長慣壞的小孩,害怕惹麻煩,唯恐避之不及。
季淮初就像一個完全的旁觀者,他對她的某些行為也感覺到厭惡,可偶爾,又沉溺於一種「普度眾生」的情懷裡。
——今天阻止了?一個壞小孩做壞事,世界因此?更美好了?。
少年人天真的赤誠,和愚蠢。
她和他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她偶爾會很厭惡他,惡作劇一般捉弄他,大約是沒觸到他的底線,他並不大放在心上。
再大一點,她就很少做分寸外的事了?,她其實是個很守規矩的人,以至於顯得有點死板了?。
她小小年紀就熟讀刑法了?。
或許潛意識裡覺得,自己會跨越那條線,因此?不得不早做準備。
她和常人沒有多?大區別,只?是社交略有些困難,她可以和很多?人友好地?相處,但無法長久維繫親密關係。
而她自己也知?道,且把每個人當?做無聊生活裡一個點綴。
她在人際交往上,可以說毫無佔有慾,無論那點綴有多?麼的漂亮,多?麼的讓她喜愛,她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拋棄。
就比如季淮初自己,他常常會覺得自己對她很重要,她對他,跟對任何人都不一樣。
但他考上大學?之後?,和她分隔兩地?,她一次都沒有聯絡過他。
沒有打過電話,沒有發?過簡訊,就好像他這個人是存在還是消失,都不重要。
節假日?的某一天,他回家,在別墅的院子外隔著花叢看到她,她坐在石凳上看書。
抬頭看見他,只?是點了?下?頭。
如果了?解她,會知?道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很難得的殊待了?,她這樣的性格,不突然做些奇怪的事的時候,大多?時候反而很吸引人,自從她長大後?,儘管她冷漠到顯得冷血寡情,依舊有人前僕後?繼地?靠近她,想要和她交朋友。
而她一貫是愛答不理?,並不在意這樣禮貌與否,是否惹人討厭。
所以能讓她注意到,並主動點頭致意,已經是難得。
季淮初卻感覺到一種難言的落寞,於是主動繞道去?了?她家的院子,在她旁邊坐下?來,問她:「在看什麼?」
她抬手,露出封皮給他看,那是一本?講汽車工程的書。
「怎麼突然看這個。」
「無聊,隨便看看。」
她其實很聰明,對於一個智商高於普通水平的人來說,無法從社會固有規則裡獲得價值感,是很容易走向歧途的。
比如她的爺爺。
那時候他只?是覺得她做事漫無目的,沒有顯著的緣由,可再回首的時候,才察覺到她彷彿在這個世界裡橫衝直撞,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一個支點。
季淮初和她坐了?一會兒,說了?不到十句話,按照他的人際交往標準,對於無話可說的兩個人,禮貌告別才是正確的。
但他沒有,而是詢問要不要一起吃飯。
那一年他剛拿到駕照,開車帶她去?城西吃一碗雞湯米線,她小口喝了?一口湯,第一次提到:「我爺爺很喜歡吃這個。」
她住的島很小,一大半都未開發?,島上住了?很多?漁民,然後?是大片的荒地?,度假別墅建在一個坡地?上,那本?來是開發?出來打造度假區的,後?來不知?因為什麼擱置了?,再後?來被祁父買下?來孝敬父母了?。
其實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小莊園了?。
莊園面積自然是不小的,因此?日?常的保潔和維護是不可避免的,爺爺不喜歡家裡有保姆,所以每週的一三六的下?午四點鐘,會有人上門。
附近沒有大型的超市,食材都只?有一些簡單的,爺爺奶奶喜歡自己做飯,於是每日?裡的吃食都很清淡家常。
有時候爺爺會帶她去?岸上,只?需要穿過一條長得看不見盡頭的跨海橋,那邊就是繁華的都市。
他們並不去?人很多?的地?方,一條斜斜的衚衕小街,走上一百米就是一家米線店,爺爺很喜歡那裡的雞湯米線。
「你爺爺對你很好吧?」那時他大約是誤以為她的語氣裡是懷念,於是問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