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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池燦如果和我當初一樣,能挨過幾拳?」他說道,「但你馬上要回北京了,應該也不在乎。」
池振茂喘著粗氣,痛苦不堪,也恐慌被人發現,怒道:「你——」
「如果讓池燦看見他的爸爸被打成這樣,池燦會不會在乎呢?」李景恪好奇地出聲。
不過與此同時,以最快速度買完了李景恪交待的那堆東西的池燦從長廊那頭回來,腳步聲本是不會被聽見的,但池燦兩手沉沉,高喊的聲音穿透幾面牆體嘹亮地傳了過來:「哥——我回來了!」
世界為此安靜了一秒,似乎驚天動地。
池振茂趁此猛地推開李景恪,揮手便甩了一巴掌過去。沒碰到臉,他把李景恪打得堪堪偏頭。
這才是習慣裡的流程,接下來池振茂會把他拖倒在地,一腳,一腳踢在肚子、肋骨和四肢,隨手抄起的棍子或皮帶都是工具,隔壁房間池燦的啼哭也不會令黑影停下來。而李景恪第一次真正打人,是為沒說過話的許如桔把拳頭揮向了他的堂哥。池振茂在老宅堂屋裡當著所有人的面同樣一腳一腳踹來,問他錯了沒有。他依然沉默。
血會從傷口流出來,更多的卻是看不見的,只感覺胸腔和鼻喉裡滿是鐵鏽的腥味。
池振茂嘴裡罵著髒話,說要踢死這個畜生。年少的李景恪蜷縮在地上,彷彿又聽見他那討厭弟弟的哭聲,越哭越大,像是為他而哭的,從落地到人間第一天起的眼淚就是在為他而哭。他意識恍惚,邪惡好笑地想著,還清楚第二天早晨七點三十分是上學時間,而死在池家是下一秒,死去風城街頭可能還有一個小時,也可能他還有明天。
天已經黑了。
李景恪站在原地沉默地頂了頂腮,看嘴角帶血的池振茂連滾帶爬跑了出去。而他和池燦在走廊盡頭的這間屋子突然有了動靜,那扇緊閉的房門被從裡面開啟了。
池燦沒在房間裡看見李景恪,也沒有看見自己的行李箱,打出去的電話無人接聽。
他無頭蒼蠅般在昏暗的屋子裡轉了兩圈,一下推門而出。
門外路口停著的小橋車滴嘟一聲響,兩道車燈閃過來,池燦驚訝地發現了自己的行李箱,一轉頭,李景恪正站在不遠處無聲無息看著他,又將目光投向馬路中央。
池燦蹙著眉頭望過去,看見那個男人跌跌撞撞開啟車門上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池燦看見了他的臉,聽見車輪碾壓地面時逃似的絕望的聲音。
馬路上的灰塵跟著被捲起來,李景恪往屋子裡走,經過池燦的時候,池燦呆呆讓開了。
他拎著箱子跟了上去,進屋後很輕地關上門,屋裡沒有開燈,池燦當成沒有看清那張臉,也不記得那張臉是誰,於是說:「哥,那是誰?」
李景恪轉過身來,突然一把揪住池燦的衣領按到了門後,池燦撞在門上,頓時嚇得睜大眼睛,身體止不住發顫。
「既然不認識,你管他是誰。」李景恪直勾勾盯著池燦,一隻手往下輕易扯掉了池燦的褲子,看著池燦露出羞恥無助的模樣,像一個旁觀者。
池燦被李景恪全然掌控禁錮著,無法再承受這樣的眼神,壓抑已久的情緒霎時洪水決堤,情不自禁變成眼淚流了下來。
李景恪用指腹輕撫過去,觸感濕濕涼涼,此刻池燦確實是在為他而哭。
第65章 相愛的記憶
李景恪知道自己嚇到他無辜的弟弟了,曾經這無辜令人憎恨。
但長大了的池燦身姿挺拔,有著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的蓬勃,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李景恪,睫毛沾成一簇一簇,很慢地眨動。他對揚起的手並不會反射性產生害怕和躲避,而是緩慢試探著湊近,展露明明隱晦卻分外赤裸的神態,在每次李景恪要摸他之前。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李景恪覺得這就是勾引,不像引誘的、純潔的勾引。
李景恪從來不是太有分寸的人,對池燦的分寸實在有限,因此如今無法憎恨了,也難以拒絕。
他把池燦按在門背後,摸了摸池燦的臉頰,很快將那眼淚擦乾淨了,然後讓池燦抬手虛虛碰著自己的手臂。
池燦跟他討要了一個擁抱。
李景恪幫池燦提起褲子重新穿好,手掌貼在後腰的位置,分開一些的時候,池燦還沒有從方才的恥意與桎梏中緩過神來。
他能感覺到李景恪生氣了,揚起的手也許是要打他,扯下褲子也許是要拿他發洩,但如他心中莫名篤定的那樣,沒有什麼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