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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請假快一週,工作室裡一般的小事都交給下面其他人了,雕工領頭師傅也能管事,不過眼下有個客戶一直是跟李景恪談的價,反反覆覆不好糊弄,他們只能打電話來詢問對策。
李景恪轉向過道,聽完對方的話,壓低聲音說道:「帕敢來的原石都是第一手,我的底價和你的底價當然不一樣,你是第一天幹這個嗎。」
還沒說幾句,他手邊被抓了兩下。
池燦還是醒了,但身體靠著沒有動。
「等我明天回來再說,不用理他。」李景恪平淡地出聲,隨後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
池燦其實不是被李景恪吵醒的。他聽了會兒李景恪說話,見沒有動靜了,才挺腰從褲口袋裡摸了自己的手機出來——剛剛它在兜裡震動。
池燦拿著手機,抬手扶住頭上多出來的帽子,扭頭和李景恪對視上,迷糊地問:「哥,我睡了多久,我們還要多久能到?」
「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李景恪扯了一下他睡亂的衣領,說道,「挺會睡的,這麼累?」
聽見馬上快到了,池燦點點頭,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坐直起身去點開簡訊提示看手機去了。
李景恪見他看了好半天還側身坐著,漫不經心伸手過去,託在他臉側輕按,「看誰的資訊看那麼久啊。」
「楊鈞的,」池燦脫口而出,很自然地關掉手機,抱著李景恪的手臂湊上來,眼睛對著後座靠背,說道,「他們知道你帶我去看了雪山,特別羨慕。」
李景恪沒說話,讓池燦抱著一路到了下關客運站。
傍晚的風城色彩濃厚,藍天漸深,客運站就在火車站對面,還是熟悉的模樣。
出來後他們繼續到站點搭乘回家的八路公交車。李景恪拎著池燦回來時反而變重的行李箱,在公交車前門叫了池燦一聲。
池燦走慢了一步。突然接到電話但一聲未吭的他又迅速按滅了手機,站在傍晚的風裡抬頭看過來,彷彿有些遊離出神,聽見被叫名字才反應過來,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跟了上去。
車門門框遮擋視線,李景恪在車上微微佝僂肩膀低著頭,臉上沒表情地看他上了車。
零錢都在池燦那裡,直到池燦雙唇微抿把錢塞進箱子裡,李景恪才轉身去往座位。
一番周折天色還很亮,他們風塵僕僕,彷彿真的已經精疲力盡,誰也沒再說話。池燦緊挨著李景恪,一隻手垂放在身側,碰得到手機堅硬的形狀。
剛才的簡訊和電話都來自一個陌生號碼,聲音來自一個中年男人,也很陌生,池燦掛得太快,沒有從中記起任何一絲熟悉的感覺和特殊的情感,覺得更像不速之客到訪。
但對方語氣和緩小心,問你是池燦嗎,然後說我是爸爸,你在哪裡,能不能回家來一趟。
第64章 哭聲
池燦是在回家的路上的,並在快到家前徑直摁死按鍵將手機關了機。
從公交車的下車站點繞行大半圈遠路,李景恪拎著池燦那隻行李箱踏上臺階,終於在商貿小街前停下來,最後帶池燦去了那家酸湯火鍋店吃晚飯。
他們跟老闆娘都是熟面孔,雖然在這之前,池燦還沒有和李景恪一起來這裡吃過。
鍋中白湯滾沸冒泡,肉片、紅芸豆和蘿蔔絲翻滾上來,底下墊著的酸菜香氣融入鮮亮的湯裡,池燦每次來吃都很餓,當時的有些複雜心情可能被遺忘掉了,但味蕾記憶猶新,他喜歡那種酸酸的味道。
上齊的菜品和蘸水都擺放在靠過道那邊,李景恪離得近,他拆了碗筷,拿過長勺往兩個蘸水碗裡盛湯,然後將其中一碗放到池燦面前。
池燦捏著筷子張了張嘴,謝謝兩個字終究吞進了肚子裡,仍然朝李景恪咧嘴笑一下。
也許是做賊心虛,池燦總覺得李景恪發現了什麼,話變得格外少,好像不願意跟他講話了一樣,眼神銳利帶著審視,也像事不關己的嘲弄,只等池燦愈發慌張自露馬腳。
但他隔著朦朧霧氣,看向李景恪夾菜時神色無異的側臉,又有了許多僥倖來,猜測只是舟車勞頓太累了的緣故。
「沒胃口不想吃,」李景恪看了過來,問道,「還是想說什麼?」
池燦「嗯」了一聲,撥弄碗裡的肉片說:「沒有,等它涼一會兒。」
「沒有最好。」李景恪說。
池燦不是想故意撒謊瞞著李景恪的。
他沒有回覆那條突如其來的簡訊,不小心接起的陌生電話也迅速結束通話,儘管知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