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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燦那天被女同學摸得有多高興,回去後哭得就有多稀里嘩啦,上床睡覺的時候還一抽一抽,之後改頭換面了般每天都自己按時起床、晚上一言不發學習,像換了個弟弟回來,家裡變得格外沉悶。
今天李景恪出門前,池燦連楊均家也不去了。
不去就不去,李景恪習慣性懶得管,他對池燦的學習其實沒太多要求,無非是在公報私仇,這點李景恪惡劣地承認了。因為他不比別人,確實有著怪癖、冷血無情難以共處,池文茂當年收養他後便說他成為孤兒不是沒有道理的。池燦一定在外面聽見了種種聲音,總有一天將長齊羽翼,衝破狹窄屋子的窗戶去找屬於他的自由。
但現在還不怕池燦能翻了天去,只是李景恪發覺池燦沒有手機聯絡不上已經變成一個突兀的問題,像落下了什麼東西讓人放不下心。
貧窮兩個字也變得更加突兀。
他橫穿過馬路走進一條街道,更快地往目的地走去。
那家玉石工作室開得並不偏僻,但不太好找,休息日更是有些冷冷清清,李景恪推門而入時,門口蹲著的毛髮發亮的伯恩山龐然大物不理不睬。
和李景恪見面的,是在傢俱廠訂過一單紅檀木桌椅的玉石工作室老闆之一,姓沈,三十多,做事嚴謹話少,不苟言笑,像藏著段不為人知的過往;講當地語時嫻熟至極,但李景恪能聽出他不是當地人。
因為話都很少,作風利落敞亮,幾次來往頗為投緣,聽說了李景恪不在傢俱廠繼續幹了,沈老闆像是一眼就看出李景恪身手能力都不錯,想請李景恪來他這裡畫稿談生意。
李景恪幫他們把最後訂的櫃子裝好,拍了拍手裡的灰屑,將新開包的煙遞了根過去。
接著他婉拒了這樁聽起來十分不錯的差事,理由是離得太遠,家裡弟弟上學的地方挪不了。
對方直接打消了李景恪的顧慮,工作時間上給得很寬泛。
「不知道沈老闆這麼信任我的原因是什麼?」李景恪收起工具笑問道,又說,「我只是個畫傢俱圖和送貨的,雕不來翡翠,何況翡翠生意在風城不好做,最後都還是要轉瑞麗,據我所知,風城這邊很大一部分都被銀橋玉業壟斷了。」
「你是說丁雷,你的前僱主?」沈老闆手中敲了敲煙,直言不諱道。
李景恪愣住,凝視他兩秒,從容地說:「沈老闆調查過我了,」他糾正,「是前前僱主。」
「因為調查過,所以信任你。」
「但可能不太合適。」
「哪裡不合適?」
李景恪眯眼,對著年長他十多歲的人並未收斂同時存在的防備和進攻氣息,但仍然保持自我判斷後對客戶的禮數,笑說:「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算麼。」
「你的顧慮我清楚,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剛好需要一個幫手,而你需要找一份正當工作。」
「至於丁雷壟斷的低端市場跟我們無關,我們不缺緬礦主資源,前兩年都在外省,現在回來也只想做點正經買賣。」
他說得足夠真誠,但李景恪依然拒絕,回道:「多謝,但這兩年幹多了體力活,現在對這些已經不感興趣一竅不通,您另找人吧。」
正說著,李景恪站起身,這時從裡間傳出開門聲,門口趴著的伯恩山犬緩緩站起來迎了過去。
「我在裡面就能聞到你的煙味,你戒菸戒了個寂寞?!」來人容貌同樣俊朗,脾氣似乎有些蠻橫暴躁,但一見外面還有別人,轉瞬打了個招呼,「我是唐殊。」
「我們的另一個合夥人。」沈老闆跟著按滅了菸頭。
李景恪彷彿很快明白過來,但什麼也沒說,他清楚了對方有手段無惡意,淡淡笑了笑,握手後很快離開。
等人走遠了,合夥人唐殊說道:「你不是說他會答應麼,幹嘛非找他,我讓人發了招聘了。那不然讓我去把人給你綁回來?」
「綁什麼綁,把你綁起來?」沈禮釗說,「他對風城熟悉,能幫我們擴充套件生意在風城站穩腳跟,他還有個弟弟,這樣的人從不會讓機會溜走,還會來的。」
凡是看過李景恪過往履歷的人,都相信這樣的人可以做成任何事。儘管命運的巨輪無數次傾軋碾過,李景恪獨自一人又像是什麼也不做,只波瀾不驚站在那裡,隨波逐流地沉默,無動於衷地反抗。
這樣的人一旦有了軟肋,應該也可以做出妥協。
第27章 喪家之犬
暗夜行路,人們需要歷經反覆磨鍊才能適應夜色,辨清前進和回家的方向,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