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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恪沉吟片刻,並不覺得池燦的理由很充分,但對池燦而言好像那麼理所當然。
我們又不是別人。
李景恪對池燦而言不是別人,從他把哥哥喊出口一刻起就不是別人了。他算得非常清楚。
旁邊傳達室的大爺終於聽見動靜慢悠悠開啟門來。
李景恪沒再跟池燦說什麼,聞聲走到矮門邊跟那個大爺聊起來,池燦才發覺他們說的是白語。李景恪說得很流利,和老人家對話聲音溫和平淡,池燦至少能聽出這是什麼方言。
偏偏從那老爺爺嘴裡說出來卻宛如天書,混沌嘈雜,他一個字都聽不懂,害得他在外面受了這麼多罪。
李景恪似乎跟對方解釋了兩句,不多時便轉身取腳踏車去了。
期待回家的雀躍又湧現上來,池燦站在旁邊,等著給李景恪撐傘再一起回去。
可他低頭一看空空如也的雙手,心想壞了,傘呢?
不會剛剛打個盹兒的功夫就把傘弄丟了吧?
李景恪推了腳踏車回來,看著池燦慌慌張張一臉茫然,問道:「在找什麼?」
池燦仍然低頭四處找著,往他方才蹲坐的角落又看了眼,邊拍屁股灰邊說:「有人偷傘……」
「那去把他找到抓起來。」李景恪把手裡的傘一把扔過去,笑了一聲。
「沒人偷傘,我沒看見。」
池燦接了傘,頓時不迷茫慌神了,不好意思地笑笑,撐開傘跑到李景恪邊上。
然後他們一起走進了雨中。
他們耽誤的那些時間倒不算耽誤,到了路邊,每隔小半個小時才來一趟的c7路公交車沒多久便穿過前方拐彎那片小樹林,哪怕沒到站點,車也緩緩停了下來。
是有人恰好從車上下來。
風城的公交車上車要靠站點,下車卻不必,當地人朝司機喊一嗓子,說下就能下。
池燦走在前頭,李景恪拎著車從後門上車,池燦抬頭往後看了看,反手從書包側兜裡掏零錢出來,把兩人的乘車費一起投進了箱子。
回去的路上池燦靠窗坐著,有規有矩地看了會兒窗外一成不變的景色,他扭回了頭。
晚間的公交車上亮著不太明亮的燈,光線穿過潮濕氤氳的空氣照下來。李景恪之前一定淋了雨,他的發梢有些濕,總是那樣漫無目的地平視前方某處,冷峻又沉默。
池燦更喜歡李景恪跟他說話的樣子,哪怕是心血來潮關心他一句,時不時取笑他,甚或兇巴巴對他說警告的話,也比這種不針對任何人的沉默好。
因為池燦不傻,確信這種沉默如果不針對別人,就只能針對自己。
就像他也有了屬於自己的、不能告人的心情。
長大代價就是沉重麼,他蹙起了眉。
「哥,我今天參加完演講比賽了,」公交車裡左右透風,池燦挨著李景恪的肩膀覺得很踏實,開口說,「老師說一點都不像第一次演講。」
李景恪隔了兩秒,轉頭看向他。
他接著說:「今天高三學長學姐還開了什麼動員會,我們在隔壁樓都聽見了,老師說以後我們也要這樣,那以前你們也這樣嗎?」
李景恪穿過他後背伸手關上了後座敞開的窗戶,聽見池燦的話終於說:「不上高中就不這樣,我們以前都抽菸喝酒當老大,你想不想?」
池燦閉著嘴愣了愣,感覺自己問錯了話,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有你當我老大,就可以了。」
「這樣啊,」李景恪低笑了笑,還是那句話,「我當你老大,你給我什麼?」
「給什麼……」
池燦有的都是李景恪給的,身上的衣服,兜裡的錢,甚至新買的內衣褲,再給李景恪只能叫還,還回去就成了廢品,他什麼也給不了。
李景恪扯了扯他翻折起來的衣領:「你有什麼?」
池燦有些鬱悶,學著看過的那些片兒裡的某種語氣,小聲說:「我整個人都抵押給你了。」
這話一出,李景恪果然不再逼迫他說下去,像是無可奈何哭笑不得地承認了他們老大與小弟的關係。
李景恪問他:「那要是隻有你一個人怎麼辦?還跟上次那樣打架麼。」
「現在在學校打架,要被批評受處分呢,」池燦不上套,乖乖地回道,「池文鵬也進了一中,可上次之後他真的再也沒來推過我了,但還是很討厭,總是嚼舌根說壞話,我都懶得理他。」
「他說些什麼?」
「沒什麼……我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