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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池燦抱著作業打算提前回去,走前順便和楊均一起去他家土磚房後院抓了兩把糠皮和硬玉米粒,站在柵欄邊餵嘎嘎嘎的大鵝。
池燦很想去摸摸大鵝雪白漂亮的羽毛,但大鵝看起來很兇,不認識他。於是池燦撒完手裡的玉米粒便跟楊均拜拜,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剛才電視機裡播放的東西還迴旋在腦海里,大鵝的嘎嘎嘎並趕不跑它們,池燦爬上坡進了走廊,開啟門時都沒反應過來鑰匙只用擰動一下——李景恪居然這麼早就回來了。
他關門一進來,抬頭便看見李景恪坐在椅子上正看著他,被猛地嚇了一大跳,心臟彷彿趨停。
「哥……哥。」池燦喊得一頓一頓,燙嘴似的。
李景恪從傢俱廠回來不久,想來池燦下午又是去同學家了,起身疑惑地打量他兩下,說道:「做了什麼虧心事,別把你小膽給嚇破了。」
池燦很慢地走到桌邊,嘟囔說:「我還以為你又要出去一整天,讓我一個人吃晚飯,大晚上才回來呢。」
這是種類似控訴的怨念的話,李景恪伸手擦掉池燦臉上沾著的穀殼,笑問:「不喜歡一個人吃晚飯?」
池燦「嗯」了一聲,眼睛抬起卻發現李景恪的額角上有道新鮮的傷口,要隔得很近才看得清皮下微微滲血的痕跡。
他頓時遲鈍了兩秒,蹙著眉毛張開嘴。
「那放下作業,拿上你的傘。」李景恪拍了拍他腦袋,已經若無其事轉身走了。
小傷而已,池燦很懂,心想李景恪可能不希望他小題大做地提出來,池燦忍著卡住了喉嚨般收了聲。
「我們去哪裡?」他便這麼問。
「正好多帶一張嘴去蹭飯敲他一頓,就上次那個羅傑哥哥。」
池燦還是從抽屜裡偷偷拿了一個創口貼。他一聽羅傑的名字板了板臉,不大情願的樣子,但又跑去拿傘很快跟上了李景恪。
「非得跟他麼?」池燦問道。
「上次他跟你開玩笑佔便宜,多可惡,」李景恪卻說,「這次讓他知道知道厲害,爭取吃垮他的錢包。」
池燦聽著莫名覺得李景恪總把他當三歲小孩對待,類似李景恪就很懂怎麼睡覺,而他還在喝奶一樣。
明明不是這樣的。
可他還是想開心一點,至少乾巴巴望了這麼久,李景恪終於肯帶他一塊出去了。
李景恪沒騎腳踏車,他們走了條以往池燦從未走過的路,經過一大片深綠色的麥田,終於到了羅傑家住著的地方。
李景恪讓池燦在外面等了一小會,沒多久他跟羅傑就一前一後從屋子裡出來,兩人手裡都拿著根煙。
羅傑個子不算高但身材魁梧,噸位不輕,他把煙盒塞進褲口袋,時隔這麼久一見到池燦又笑起來,哎喲一聲。
「這是池燦呀,你哥終於肯帶你出來了,好久沒見沒什麼差別啊,倒是長高了點。」
他摘了頭頂根本不合適的黑色棒球帽——上回李景恪落他家的,直接按到了池燦腦袋上。
「平常記得打傘戴帽子防防曬,別跟你哥一樣曬黑了,小姑娘曬黑不好看。」羅傑嘿嘿玩笑道。
池燦一直沒說話,顯得和當初那樣乖乖巧巧,然而此時卻驟然掀掉了帽子,直直看著羅傑說:「我不是小姑娘。」
場面變得些許下不來臺,李景恪皺著眉回過身,朝羅傑看了一眼,羅傑有些詫異地聳肩,笑著表示自己閉嘴。
「撿起來。」李景恪看回池燦,對他說道。
池燦微凸的喉結動了動,一言不發迅速彎腰撿起了地上蹭了灰的黑帽子,僵硬地拿在手裡。
「哎呀沒關係沒關係,」羅傑訕訕一笑,也沒見過李景恪這耐心又不耐心的樣子,邊去隔壁院裡取摩托車邊說道,「是羅傑哥哥的錯,以後不開這個玩笑了。」
李景恪徑直往前外了兩步,站在屋牆腳下,隔了片刻才聽見身後窸窸窣窣的響聲。
下午快結束已經看不見太陽,但還是能感受到灼人的紫外線在面板上停留,池燦揪著帽沿煎熬地站在一旁。
連日來的低氣壓使得一切都變得不太美妙。
不過李景恪忽然感覺手背被碰了一下,有些發癢。李景恪沒理,對方居然得寸進尺順著捏住了他的手指。
他終於垂眼看下去,轉頭和池燦對視,淡淡說:「什麼意思?」
「我……」
「送你去上學,老師是這麼教你懂禮貌的?」
「對不起。」池燦咬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