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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九月十八,溫知予接到了一通電話。
有個客服人員打電話給她:“溫知予小姐是嗎?您於今年在我們基金會進行慈善捐贈,地點甘孜理塘。您這邊確定一下,我們需要複審,要走手續。”
溫知予當時愣了下:“什麼慈善,我都不知道。”
“理塘,您沒去過這個地方嗎?”
“去過,但……”溫知予猶豫了下,本想說是旅遊。可後知後覺有點想到什麼,她啞了語。
“今年五月,有人在那裡以您的名義種植了一份叫知予的基金計劃。金額為盛津科技遊戲晶片這一板塊所產生利潤全部百分比的兩個點。未來將會全部拿出來做慈善,以您的名義。您確認嗎?”
溫知予當時腦袋裡轟的一聲。
在家聽著這個電話,她才明白他當初有一段時間去理塘那個地方是做什麼。
她心臟震震發麻,半天說不出話。
直到別人詢問向她確認她才紅了眼眶,回他們:“是,我確認。”
別人說:“川藏感謝您的來訪,也感謝您為國家建設出過的每一份力。”
溫知予說:“我什麼也沒做,我只是普通人中再平凡不過的一個。在這片土地,大家都做著一樣的事,為了同一個目標奮鬥。”
她這次終於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她明白,她每一個萌生過的想法,他都有努力在一齊完成。
雖然這條路很長,雖然可能他們現在才僅僅處於起點。
但如同她說過的。
那都是他們心中的一份盼望。
她還沒有完成,但他們都在路上。
那個夏天,溫知予和顧談雋去看了一場清晨六點的海。
蔚藍淺調的天空,雲層舒捲,逐漸破曉。
他們曾經說過的,要在潮水上接吻,要赤著腳走在落潮的海浪上,任由海水席捲他們的腳,水溫親吻他們的腳踝。
海風拂過,他們吶喊,奔跑,像時間褪去,他們不是二十七,而是十七。
他們感受著那個盛大而燦爛的夏天,也像感受著他們相互錯過的十七歲。
那是他們最好的年華。
他們坐在沙灘上,太陽昇起時,溫知予忽然說:“其實我一點也不後悔。”
顧談雋問:“後悔什麼?”
她說:“不後悔在那個夏天喜歡了一個叫顧談雋的男生好多年。從此義無反顧,竟什麼也不管了。”
他神色微忪。
靜靜看她的側臉。
“有時真慶幸,那個雨天冒著困難過去了那個商務場合,沒有因為一場雨就怯懦。或是因為一點工作不順就改變主意,有時候想想,哪怕錯了那麼一步呢,或許都沒有我們的現在吧。”
“不。”
“嗯?”
他撐著沙灘,背脊後靠,看回這場海無比堅定。
“哪怕沒有那些,我想,後來的顧談雋也會去找溫知予的。”
“為什麼?”
“因為有溫知予的地方就有顧談雋。有緣的人,註定相逢。”
溫知予說:“如果再來一次,你會想認識十八歲的溫知予嗎?那個沉默寡言,整個高中都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女孩。”
顧談雋說:“如果能重來,我會回到那間教室。”
“怎麼樣?”
他望著光,眼中充滿希冀。
“去文科一班的門口敲門,問:有沒有一位叫溫知予的學霸?你好,有個叫顧談雋的男生找她,想來見見十八歲的她。”
溫知予被他逗笑了。
可說著說著他神色又慢慢斂起:“也想告訴她,未來可千萬別做傻事。”
“怎麼呢?”
“千萬不要為了另一個人改變人生夢想,改變自己的生活軌跡。那並不值得,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人生,都該自由自在,放手去搏,為自己而活,不要為別人。”
她望著他,抿唇。
片刻,她輕嘆一聲氣,抱著他說:“傻,我能堅持也正是因為熱愛,你以為是什麼?”
“熱愛什麼。”
“熱愛你,至死不渝。”
“傻姑娘。”
早晨他們驅車回去,乘著風,蔚藍天際。
溫知予把胳膊伸出窗外迎風。
途徑三十二中,學校鈴聲響起,時節反覆變換。
迄今為止,竟又更迭了三代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