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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裡,弔唁的人都回去了,只有斑和泉奈還執拗的跪在那兒。

愛哭鬼泉奈從母親過世的那天就開始哭,幾天過去,現在他的眼睛又紅又腫,乾澀的像是撒了一把沙子在裡面,沒有多餘的眼淚再去流淌。

十二歲的他開始明白,流淚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就算是這雙眼睛哭瞎了,溫柔慈愛的母親也不會回來,不會再把他摟在懷裡一下又一下的順毛,也不會說,我的泉奈怎麼這麼可愛。

一切的美好都成了泡影。

斑這些天一直都很沉默,他沒哭,一滴眼淚都沒掉,始終堅持著長子的風範和禮儀。

泉奈曾經有那麼幾秒鐘覺得哥哥很冷血,可他又深知哥哥不是那種冷血的人。

田島早就讓他們快去訓練場,不久後又要跟千手打,半點都不能懈怠。

但這一次,斑忤逆了田島的意思,他就像是沒聽到一樣,跪在母親的遺像前一動不動,執拗又倔強。

田島見無法說動他,也知道這個兒子的個性,獨自生了一會兒氣後便離開了。

靈堂裡除了兩兄弟之外再無其他人,陽光照不到這裡,顯得有些陰暗。

“泉奈,”斑叫他,一開口,缺水的嗓音很是沙啞,“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休息好了就去訓練場。”

“那哥哥你呢?”

“我?”斑愣了愣,“我再待一會兒也會去。”

泉奈一向聽哥哥的話,哥哥讓他怎麼做,他便怎麼做,雖說想陪哥哥一起,可哥哥讓他回去,他倒是也聽話。

泉奈也走了,這裡就只有斑一個人。

靈堂空蕩,就像他此刻的心一樣。

直到此時,他才抬起頭看著相框裡微笑著的母親。

“對不起,母親……”他哽咽著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直到一年前,母親才終於知道了神威的去處,她跟父親田島大吵了一架,從此就臥床不起。

斑自有記憶以來從沒見過溫柔的母親發那麼大的火,她像是丟失了幼獅的母獅一樣,整個人都瘋癲了。

她抓著父親的衣襟質問他,問他為什麼要把她養了那麼多年的那體弱多病的孩子送走。

她反覆唸叨著,“為什麼是他,為什麼要這樣,你明知道他的狀況,你明知道質子的下場……”

田島面對妻子的指控根本無法還口,他對得起宇智波的老老少少,卻唯獨對不起摯友夫婦,對不起神威和妻子。

這四個人,他哪一個都對不起。

“等我死了,你讓我如何面對信彥和紅蓮?”

妻子的拳頭並不重,打在田島身上卻很疼,後來他才明白,不是身體的疼痛,是心靈上的疼痛。

他們找各種理由想要瞞過妻子,甚至還用上了變身術,但紙是包不住火的,就看什麼時候燒破這層外衣。

歇斯底里的發洩對上一言不發的悶葫蘆,零落最終敗下陣來。

田島從未在對方眼中看到那樣的神情,絕望在那樣的眼神面前都成了小兒科。

手抵在田島胸口,她忽然笑了出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就是倔強的不肯掉落。

“我不應該放任他當什麼忍者,我應該像以前那樣將他帶在身邊,都是我的錯。”

這次,田島真的急了,他抓著零落的手腕,一遍遍的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沒錯,別胡思亂想,神威他會沒事的,我答應你。”

著急了真是什麼謊話都能張口就來,妻子搖頭,“你是族長,萬事必然是要先為一族考慮,你沒錯,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從那一天起,零落再沒有跟田島說過一句話。

恩愛的夫妻變成了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人,這種感覺令人迷惑。

斑一想到母親這一年來每天都在悔恨和愧疚中度過,他就覺得這份錯誤裡也有自己一份。

如果他足夠強,強到不需要煞費苦心的謀劃,不需要忌憚別的家族的力量,或者說,能夠掌握話語權,將父親的決斷一票否決。

也就不會讓幾個人同時受傷。

他單手撐著地面,另一隻手捂在胸口,難過想要死掉。

他與神威自小一起長大,同吃過一碗飯,也被母親摟著同睡過一個被窩,還曾出生入死過。

神威對他來說跟其他的兄弟並沒有什麼不同,並沒有因為無血緣關係就生疏或者有私心。

他將他當兄弟看待,無數次想問,話到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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