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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陸柏清兩次都是這地方受的傷,湯煦自然對這撞球廳心生好奇,他很想看看,這撞球廳到底有何方神聖,能讓陸柏清如此諱莫如深。
時間太晚了,校門口的公交車早停了,倆人並肩走出教學樓,湯煦問陸柏清:「那地兒離得遠嗎?咱們怎麼去?」
「不近。」陸柏清言簡意賅,「騎車去。」
說著,陸柏清帶著湯煦一起去了教學樓旁邊的車棚,陸柏清也有輛車,但跟湯煦那輛寶貝摩托是天壤之別,陸柏清的車是那種很老式的單車,雖能看出主人保護得很好,但也能看出上面滿是歲月的痕跡。
陸柏清推車的時候,湯煦開始找自己的車,很巧,倆人車是並排放的,而在此之前,湯煦並不知道這是陸柏清的車。
手觸碰到車把的時候,湯煦條件反射地縮了下手,說:「嘶……好涼。」
雖然已經立了春,但天還是很冷,學校後面的小池塘還結著冰。湯煦一邊搓著手,一邊問陸柏清,「這麼冷的天,你天天騎車去打工嗎?」
「還好,習慣了,」陸柏清的語氣淡淡,「其實我之前去早餐店也是騎車的,省錢。」
湯煦下意識地反問:「那為什麼我去找你的時候你不騎?」
陸柏清單腿跨上車,轉過身瞥了湯煦一眼,說:「因為有你。」
湯煦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陸柏清說得是什麼意思,明明是可以騎車的,但陸柏清知道湯煦怕冷,所以才改坐了公交車。
因為這一句話,湯煦一路上都是樂顛顛的,他騎著自己那輛寶藍色的摩托車,乖乖地跟在陸柏清的腳踏車後面。
二十分鐘後,陸柏清把車停了下來。
這裡確實與湯煦上次去的ktv很近,就在同一棟樓的負一樓,但感覺卻是完全不同的。
門口的燈牌艷麗而旖旎,長長的樓梯直通樓下,從上面只能看到些許昏暗的光。
繼續往下走,時不時有笑鬧聲傳來,伴隨著刺鼻的煙味兒與與濃鬱的香水氣,讓湯煦不自覺地擰了下鼻子。
推開虛掩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聲色犬馬,不遠處,有一對男女借著昏暗的燈光,旁若無人地接吻,更遠一些的地方,又一對兒男女緊貼著趴在撞球桌上,女人畫著誇張的紅唇,說是指導身下的男人打撞球,動作卻很曖昧,漂亮的指甲剮蹭著男人的手背。
湯煦剛一進門,就有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端著酒杯走過來,似笑非笑的問他:「第一次來嗎?會打撞球嗎?要不要我教你?」
湯煦的表情冷冷的,說:「不必。」
湯煦之前也去過撞球廳,但他去的一般都在市中心的大店,裝修豪華,寬敞明亮,那是專門接待有錢人的地方,很多甚至需要交納不菲的會費,需要有人引薦才能註冊會員,但陸柏清兼職的這個地方顯然不是。
陸柏清熟練地走到後面的工作間,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湯煦依舊站在原地。
「是不是感覺不舒服?」陸柏清走過來,店裡太鬧騰了,他只能湊到湯煦的耳邊兒說,「不舒服的話你就回去吧。」
「沒有。」湯煦搖了搖頭,表情平靜道,「你忙吧,我隨便看看。」
陸柏清微微頷首,當真不再管湯煦了,他從旁邊的架子上挑了跟撞球桿,又拿了盒槍粉,一邊熟練地為球桿頭部上粉,一邊往大廳深處走去。
他穿著一套修身的工作服,領結規規矩矩地繫著,身上自帶著一種清冷的調子,但不是那種清清冷冷的學神氣質,反倒有種暗潮湧動的性感。
陸柏清嫻熟地與店裡的客人寒暄著,融入了這旖旎又曖昧的氛圍中,好似融入了無盡的黑夜。
但湯煦能感覺到,其實陸柏清並不喜歡這樣的環境,他只是在逢場作戲,在虛與委蛇,他強迫自己在做不喜歡的事,而他這麼做的原因很容易猜到,因為他缺錢。
湯煦忽然明白了,陸柏清為什麼要帶他來這裡,他其實並沒有想要與他更進一步,他只是想推開他。
一面是前途無盡的尖子生班的優等生,一面是虛與委蛇的夜場的服務生,任誰都會有一種割裂的感覺。
陸柏清是希望湯煦看清楚自己的真面目,希望打碎自己在湯煦心中的光環,進而讓湯煦主動遠離他。
不知過了多久,撞球廳裡面的客人逐漸稀少,陸柏清回到後臺小憩時,湯煦忽然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
湯煦比陸柏清稍矮一些,他的腦袋枕在陸柏清的後背上,毛絨絨的頭髮蹭在陸柏清的脖子上,像是撲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