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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仍舊沒什麼知覺的腿,照道理,麻醉的藥效早就過了,可連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要不是能切實地摸到雙腿的存在,他都有種下半身空無一物的錯覺。
然而現在他連悲痛絕望的餘地都沒有,如果他不管不顧地任由情緒失控、精神崩潰,放任自己一蹶不振,那他將在不久後面臨更糟糕的局面。
現在不過是一雙腿。
他內心反覆對自己強調說,沒什麼大不了的。
謝承洲和手裡的蘋果較著勁,水果刀像是個有自己想法的員工,不聽使喚。他將蘋果削得表面坑坑窪窪,果皮一片片的指甲蓋大小,一半掉在垃圾桶裡,一半掉在地上。
蔣震明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老闆手裡捏著個削了大半的醜蘋果,如同沒了濾鏡的月球表面,沒眼看。
他將手裡的食盒放在床頭櫃上,討好地對孟辰安說:&ldo;孟總,呂記的粥,剛出鍋的,我給您床搖上來些。&rdo;說著就去搗鼓床尾的開關。
又乖覺地跑去洗手間清洗了碗筷勺子,打了一小碗粥就差自己一口口吹涼了親自餵到人嘴裡。
他一心要借著枕頭風扶搖直上九萬裡,殊不知腳尖還沒離地,就被謝承洲拽了回來。
男人領地意識極強,加上剛才感情上受了刺激,現在草木皆兵,連自己下屬也不例外。
他凌厲冰冷的一眼紮在蔣震明身上,連說話的語氣都危險了幾分,&ldo;蔣秘,你在幹什麼?&rdo;
蔣震明訕訕地端著碗不知往哪裡放。
孟辰安說:&ldo;放著吧,我好多了,等涼了我自己吃,謝謝。&rdo;
蔣震明趕緊把碗擱下,乖乖站到謝承洲身後看他繼續削蘋果皮。
孟辰安視線從兩人身上落到對面沙發上的筆記本、檔案上,剛醒來那會兒沒注意,直到謝承洲第二次走進來,才發現對方下巴上青色的胡茬,身上的西裝還是昨天那身,有些部位皺巴巴的,和謝承洲往日的風格做派很不一樣。
他便什麼都猜到了,謝承洲恐怕自昨天自己出事後一直陪著照看。
這份情誼讓他被痛苦絕望填滿的心動容了稍許。
但他和對方畢竟只是單純的合作夥伴關係,事故的責任不在謝承洲,實在不必為了他做到這點程度。
他並不想過多麻煩別人,作為朋友、合作物件,謝承洲已經夠合格了。
&ldo;謝先生,我的助理很快就到,您回家休息吧,這次太麻煩您了。&rdo;
謝承洲從未覺得&ldo;您&rdo;這個稱呼會這麼刺耳。孟辰安從始至終都叫他&ldo;謝先生&rdo;,用敬語&ldo;您&rdo;,不管是第一次見面,還是現在,似乎他們之間的關係並沒有比陌生人好多少。
謝承洲手裡的蘋果被狠狠削下了一大塊,落在地上滾到了病床底下。
蔣震明站在後面大氣不敢喘,還有點被害妄想症地覺得是自己的皮肉被削了下來。
謝承洲攥緊了水果刀站了起來,&ldo;好。&rdo;然後回頭吩咐蔣震明,&ldo;收拾東西。&rdo;說完大踏步地離開了病房。
檔案、電腦抱了滿懷,蔣震明匆匆打了聲招呼就追著謝承洲跑了出去。
等他好不容易追上,謝承洲高大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即將閉合的電梯門裡,一個圓溜溜的東西呈拋物線被對方扔了出來,落在蔣震明懷裡。
一隻氧化了的醜蘋果。
這是給他吃還是讓他扔掉?
蔣震明心裡嫌棄,看到旁邊的垃圾桶,想也沒想就把蘋果扔了,然後去按電梯按鈕,結果在按鍵表面留下一個顯眼的紅色指印。
他嚇了一大跳,抬手一看,發現一掌心的血。
哪來的血?
謝承洲的座駕在停車場很打眼,蔣震明鑽進副駕駛就看到坐在後排的男人草率地用紙巾堵著傷口,另一隻手還把玩著那把水果刀。
刀刃彈進彈出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裡顯得格外大,蔣震明知道他心情惡劣,就縮在前面當鵪鶉不敢說話。
車子開到一半,他緊繃的神經還沒放鬆下來,就冷不丁聽到身後的謝承洲在問:&ldo;上次問你的那個問題有答案了嗎?&rdo;
蔣震明開始沒反應過來,隨著謝承洲越來越難看的表情和看到那把水果刀刃上殘留的血跡,他靈機一動,記憶瞬間甦醒。
「你知道怎麼拆散一對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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