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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助理不像之前兩次見到的一樣遊刃有餘,處之淡然,眉峰中央三道深刻的溝壑,整個人渾身縈繞著低氣壓。
一路走來,別墅區的其他傭人連說話都不敢,一個個低眉斂目,恨不得走路都只用腳尖著地。
在這種窒息氛圍的影響下,卓羽燃原本就忐忑的心臟就像受了刺激一樣,迅速絞緊,空蕩蕩的腦海里突然闖進無數魑魅魍魎,把各種胡思亂想和生離死別都演繹了個遍。
直到葛助理停在三樓的一間房門外,卓羽燃才回過神來。
房間裡靜悄悄的,雖然是大白天,窗簾仍舊拉得嚴嚴實實,裡面只亮了兩盞壁燈,照亮床上一個鼓起的身影。
沈悠面如金紙地躺在床上,鬼氣縈繞於眼下,顯出不詳的黑紫色。
額發被冷汗浸透,一縷縷地貼在腦門上。他的呼吸已經微弱到幾不可查的地步,隨時有油盡燈枯的可能。
卓羽燃腳下一軟,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鎮定,他感到無比迷茫。
楚亞嫌棄他擋路,一把推開他,自己坐在床沿邊,掀開沈悠的睡衣檢視傷勢。
果然傷口又崩裂開來,反反覆覆的情況下,這處咬傷已經比原先擴大了數倍,創面已經有腐爛的跡象,猙獰異常。
楚亞見他昏睡中仍舊兩手死死抓住心口衣物和皮肉,覺得十分奇怪。
別人不清楚,沈悠的秘密她隱約知道幾分,她眉頭忍不住皺了皺,扒開對方的手,把睡衣徹底解開,胸口除了被他自己用手抓出來的幾道青痕,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卓羽燃忍不住問:「是不是心悸?」
楚亞看了這傻孩子一眼,沒有回答,只吩咐葛欣傑幫忙把人扶坐起來,露出對方後背心窩處駭人的「胎記」。
從表面上實在看不出有任何不妥,以沈悠的特殊情況,楚亞也沒辦法請醫生過來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鬼物造成的傷害,不是吃個藥打個針就能好的。
更何況,沈悠有不能說出口的秘密需要保守。
理論上,這傷雖然棘手,也不至於會到讓人昏迷不醒的地步,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楚亞讓葛欣傑取來急救箱,用消毒過的手術刀切除傷口附近的腐肉,並用止血符止血。
葛助理似乎見怪不怪,從頭到尾沒有因為這些不符合三觀的發展出言打斷楚亞。
等血徹底止住後,楚亞才開始正式施救,卓羽燃在一旁幫忙打下手。
直到日暮西斜,沈悠才有甦醒的跡象。
卓羽燃幾個小時不錯眼地盯著沈悠,一看到他眼皮在動,立刻激動地跑去隔壁房間叫楚亞。
楚亞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吼得差點靈魂出竅,還以為是沈悠不好了,不等她詢問就被卓羽燃拉扯到沈悠房間,才後知後覺是虛驚一場。
她檢查了一遍他腰間的咬傷,創口開始收斂,情況大好。
等到夜幕降臨,葛助理過來喊他們吃晚飯的時候,沈悠才從昏睡中轉醒。
卓羽燃紅了眼眶,他一邊自嘲自己一個大男人怎麼最近流的眼淚都快趕上之前的二十多年了,一邊湊上去詢問沈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沈悠坐起身,卓羽燃立刻眼疾手快地塞了個靠枕給他,還不忘給他掖好被角。
這下引來楚亞壞心地嘲弄:「小卓呀小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照顧坐月子的老婆,嘖嘖嘖。」
眼看這個笨嘴拙舌的小混蛋羞惱地臉紅脖子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沈悠警告意味十足地瞪了一眼楚亞,只是他一副垂死病中驚坐起的模樣,實在沒什麼威脅性,倒是頗有幾分病弱之美。
這下什麼生氣、羞惱通通被忘在了腦後,卓羽燃又露出那種傻兮兮的笑臉看著他,顏控本質顯露無疑。
沈悠也懶得和他計較,想起昨晚凌晨睡夢中突然感到心口致命的絞痛,他下意識摸了摸心臟位置,那處仍舊無波無瀾,沒有絲毫起伏。
他隱晦地看了一眼卓羽燃:「我餓了,去拿點東西給我吃。」
卓羽燃比自己吃東西還高興,樂呵呵地離開了房間。
等到房門關上,外頭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歪在沙發上的楚亞才坐直了身子,擺出一個洗耳恭聽的姿勢,等待沈悠開口。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鬼門關晃蕩了一圈後,人的心態會因生死而改變,沈悠這傢伙只是靠在床頭,長吁了一口濁氣,什麼都不說。
楚亞的耐心有限,更何況她自己也是個病人,憑什麼要自己讓著他,她沒好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