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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交纏死鬥,星流電激,很快化作兩道虛影,讓人難以分辨。
卓羽燃大氣不敢喘。
靈堂裡桌椅翻倒,窗戶碎裂,就連老舊的白牆上都開始出現網狀裂紋,一直蔓延到天花板,整座房屋都在地動山搖中搖搖欲墜,似乎即將坍塌成為一片瓦礫殘垣。
鞭影密不透風,鞭鞭到肉,深入骨髓,最終讓這鬼物再次屈服。
沈悠打了個死結,把餓死鬼扔在地上貼上鎮邪的符咒才算完事。
卻不想這鬼物還沒死心,竟然早有預謀,趁著沈悠轉身的空檔,在他腰間就是狠狠一口,連皮帶肉撕下一整塊,頓時鮮血淋漓,在灰色的地面開出一片鮮紅的花。
「沈悠——」卓羽燃撲上去。
男人咬緊牙關,只死命絞緊餓死鬼脖子上的繩索,直到把對方勒得只剩半口氣,才扯下降魔鎖上的舍利嵌在鬼物腦門上才作罷。
卓羽燃扶他坐下,只見他腦門上、身上都是冷汗,濕了半邊襯衣,就像水裡撈起來的一樣。
他嘴唇不斷顫抖,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現在更是逐漸轉變為青紫,就連臉上也浮起了陰沉沉的死氣。
他痛極了,一把握住卓羽燃的手,緊緊攥在手心。
好冰,就像一塊堅冰覆蓋在手上,毫無溫度,又冷又硬。
卓羽燃連忙捧起男人的手哈氣,希望能溫暖對方。
然而沈悠直把嘴唇咬的鮮血淋漓,身上也不見好轉。
卓羽燃胡亂抹了把淚去翻對方的口袋,總算被他找到了幾張黃符。
他一張張地看,勉強找到一張之前沈悠給自己治腳傷的符篆。
顧不上管不管用,他撩開對方襯衫,露出腰間一片蒼白的肌膚和觸目驚心的傷口來。
把符篆貼在上面,卓羽燃摟住陷入昏迷的沈悠,就像小時候自己受傷了,媽媽哄自己一樣,他一遍遍撫摸對方脊背,希望能撫平傷痛,儘快恢復意識。
「卓羽燃……」沈悠靠在他懷裡,睫毛顫了顫,像兩隻支離破碎的蝴蝶,他嘴唇虛弱地開開合合,需要湊上去仔細聽才能聽清楚。
沈悠說:「念六道金剛咒給我聽。」
「好,我念,你不要動,休息一會兒就不痛了。」
男人把臉轉過去,在他懷裡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氣息吐在他腹部上,灼熱滾燙:「別把我當小孩子。」
卓羽燃撩開他汗濕的額發,輕拍他後背,口中念誦經文。
經文很短,他就反覆念誦,每一個字都咬字清晰,聲音清亮。
傳聞該經文能消滅業障,超度亡魂,還可助人成就大道。
卓羽燃從來沒有這麼誠心地念過經,他鍥而不捨地不斷念誦,逐漸進入一個玄之又玄的境界裡,好似在裡面經過了無數個輪迴滅轉。
直到外頭電光一閃即逝,隨即驚雷在雲端轟然炸裂,他才從那種玄妙的與世隔絕意境中脫離。
懷中沈悠的呼吸已漸趨平和,已經睡著了。就連錢平所化的鬼物也不再掙扎咆哮,一動不動地臥倒在地上。
外頭暴雨如注,天闕像是塌了一角,末日的洪流傾世而下。
可奇怪的是,即便風大雨疾,天地間卻悄然無聲,萬籟俱寂,似乎除了胸腔裡心跳的聲響,再沒有其他的動靜。
卓羽燃已經發覺不對勁,他摸摸沈悠的臉,對方仍舊沒醒,撩開他襯衫檢視,腰間的符篆已焦黑了大片,上頭不斷有黑氣絲絲縷縷地冒出來,散在虛空中。
似乎有點效果。
就在他想要不要照著記憶裡的鬼畫符自己寫兩張給他換著貼時,有破碎的鬼魅笑聲穿透重重雨幕傳到他耳邊。
來了。
卓羽燃緊張地抿了抿嘴,他看了一眼沈悠的睡顏,在幾個呼吸間已經有了打算。
他把男人輕輕放在地上,自己義無反顧地鑽進雨幕裡,朝著鬼音傳來的方向奔跑。
決不能讓外面的鬼物找到靈堂裡來靠近沈悠。
大雨瓢潑,打在身上疼得厲害,阻擾人前進的腳步。
卓羽燃抱緊自己,在狂風暴雨裡艱難前行。
那笑聲飄忽多變,一會兒如深閨怨女如泣如訴,一會兒像嬰兒夜啼尖利刺耳,又一會兒似老漢遲暮桀桀怪笑……
它時斷時續,故意勾著人一路向前,直到面前出現了一條河。
河水暴漲,極度不安分地在兩岸不斷拍打,過不了多久就能和地上的雨水匯成一片後,把附近村落變成一片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