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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靈堂一下子陷入了高,潮。
除了一句牛逼,卓羽燃竟然找不到其他形容詞來表達自己的感受。
只見沈悠在牌位前哭了十來分鐘後,從香爐裡取了些香灰,開始繞著周老爺子逆時針緩步繞圈,並不時把手中香灰彈一點到遺體上。
口中邊哭邊念念有詞:
炎夏酷烈日頭高,陰陽兩處人茫茫。
人道生死天註定,閻王無常不徇情。
兒女靈前肝腸斷,親友故舊放悲歌。
……
等他手中香灰彈盡,口中唸白跟著說完,才回到牌位前繼續長長短短,哀哀慼戚地哭泣。
最讓卓羽燃佩服他的是,沈悠並不是光打雷不下雨,他說念做打,面面俱到,眼淚就沒有停過。
靈堂裡開著燈,光投在他白皙的臉上,漾著淚光。
卓羽燃看呆了,只覺得這個人真的真的……
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
楚亞笑著問:「怎麼樣?你還適應嗎?」說著她指指靈堂,又指指自己、沈悠以及其他幾個正在工作的同事。
卓羽燃想了想,遵循本心地回答:「是有點怪怪的感覺,但是並不牴觸討厭。」
他靦腆地摸摸頭髮:「就像楚姐說的,這是工作。不過沈悠他……確實挺讓我吃驚的,但是過兩天我應該就能和你們一樣淡定了。」
楚亞欣賞地拍了拍他,比了個大拇指。
沈悠大概哭了三刻鐘才收了聲,用一張紙巾草草地蓋住眼睛,對著楚亞做了個手勢就離開了靈堂。
楚亞站起來引導僱主家人親朋進入下一個環節,等場面繼續有條不紊地開始進行後,她回來提醒卓羽燃:「等十一點的時候,你試著去唱兩首,唱完我們吃飯。」
卓羽燃立馬呼吸困難,只覺得緊張得快要窒息,心臟跳的厲害。
「搞砸了還有飯吃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放鬆放鬆,飯管夠。」楚亞給他打氣,「錯了還有姐給你兜著。你就當在參加『十佳歌手』,沒什麼好緊張的。」
卓羽燃快哭了,這能一樣?
真是世道艱難,養家餬口容易嗎?
這時沈悠回來了。
他又換回來時的那套運動裝,仍舊一頭利落的短髮,臉上妝容洗得一乾二淨,又是活脫脫的一個帥小夥。
卓羽燃從手機螢幕上的歌詞裡抬頭,友好地對他笑了笑,又一頭扎進詞海死記硬背,免得待會兒一緊張,忘詞出糗。
早在剛剛哭靈的時候,沈悠就看到這個人能吞下一個西瓜的吃驚表情。
這人倒是鎮定得快。
沈悠眼中幽光閃了閃,最終不露聲色地玩起了手機。
等到掛鍾指標指向十一點,該輪到卓羽燃出道上場了。
楚亞和一干小夥伴紛紛給他比了個心,就連沉靜在手遊世界的沈悠也很給面子地對他說了句加油以示鼓勵。
卓羽燃茫然地站起,在楚亞的帶領下站在大堂的門扉邊。
楚亞開啟播放器,選了一首老歌《我的爸爸》。
前奏從擴音器裡響起,卓羽燃拿著麥克風的手還在微微抖動。
他看到屋前圍著裡三層外三層的人,有的坐在板凳上,有的站在屋簷下,都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他閉了閉眼,催眠自己,我在「十佳歌手」現場,我在「十佳歌手」現場,不緊張,深呼吸。
然後他跟著音樂緩緩唱道:
「好久不曾看到你天真的笑臉,
好久不曾摟著你厚厚的雙肩,
好久沒有聽到關於你的訊息……」
等到漸入高,潮,原先的緊張情緒早已消失不見。
他溫厚清朗的嗓音在院子裡迴響。
沈悠在聽到他唱第一句時,渾身一震,忍不住抬頭看他。
比剛才他自己表演時卓羽燃看自己的眼神還要緊迫。
一直等卓羽燃唱完半首歌,靈堂裡只剩伴奏的音樂悠揚地響著,沈悠才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興味盎然的笑,轉頭對楚亞說:「運氣不錯,被你撿到寶了。」
楚亞也深感意外:「原本是為了生意才連哄帶騙地拉人入夥。沒想到他還真是天生與這些神神鬼鬼打交道的命,真是天賦異稟。」
沈悠冷笑:「適合吃這碗飯又怎樣?陰司的事活人還是少摻和,平白折了陽壽。」
「放心,我不會自作主張真的讓他陷進來,他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