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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
她說,「抱我去洗澡。」
洗完。
沈止初開始穿衣服,長裙大衣還有圍巾。
傅予沉坐在沙發上,神色間有幾分倦懶,「穿衣服做什麼?要回家?」
沈止初點點頭,「你送送我吧。」
她表情有點不對勁。
那是一種奇異的平靜。
傅予沉見過她這幅表情,那是之前在翠岸別墅的主臥裡,那時,她說出的話是,「以後都不要再來了。」
傅予沉斂了眉目,凝著她。
他沒吭聲,穿好衣服,跟在她後面,走出房間,走入電梯轎廂。
她摁了樓層按鈕,卻不是往地下停車場,而是一樓。
雪越下越大,地面已經積了一層。
街道很寬,隔著密集細碎的雪幕,對面高聳的玻璃幕牆大廈都看不真切了。
只有大廈內的白熾燈,暈出一圈一圈光暈。
沈止初走出酒店大廳,繞過噴泉環島,來到街邊。
她不說話,走在前面。
傅予沉跟在後面。
中間隔了幾步的距離。
路邊行人很少。
沈止初走在人行道上,踩著雪。
走出不遠,便是五號公館。
她拐到旁邊的窄巷裡。
這裡渺無人煙,城市中心區裡被人遺忘的荒廢角落。
當初,就是在這裡,傅予沉從五號公館露臺上下來尋她,察覺到她的異常,將她帶到了fu酒店。
沈止初在路燈下站定,靜靜地望著落後幾步走過來的傅予沉。
雪落在他肩膀。
有一小片晶瑩,落在他耳釘上,頃刻融化,和耳釘一起閃著微光。
昏黃的路燈映著不斷紛揚揚而下的雪花,在這城市的無邊夜幕中,顯得靜謐。
傅予沉聽到她說,「你讓我靜一段時間,好不好?」
傅予沉停下腳步,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靜什麼?」
沈止初搖了搖頭,「好多事情。」
「傅之平跟你說了什麼?你想跟我聊聊嗎?」
他平和地問。
「他說的,其實都不重要。」
「那你要靜什麼?有什麼『好多事情』?」
他還是很平靜。
好聽的嗓音,極襯這雪夜。
她勻出口氣,白霧升騰又很快散開。
「好像,我們一切都太快了。」
「跟我說真話。」
「我感覺,」她停了一下,抬手揩掉眼角的淚水,「自從你進入我的生活,我好像被你裹挾著,失去了所有的自主權。」
寬闊的街道上車水馬龍,刺耳的剎車聲,鳴笛聲,聽來很遙遠。
只有不斷落下堆積的雪是真的。
「比如呢?」
她當然舉不出例子。
無言的沉默。
「沈止初,」傅予沉叫她,「跟我說真話,你是不是在怕什麼?」
「我怕失去我自己。」她輕聲說。
「我本來,容納了你,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但是我覺得,」因為淚水不斷湧出,她不得不停下,「你背後的一切,太龐大了,你龐大的家族,你的家人,那些所謂的上流社會的規矩規則,還有人心……」
「會把我淹沒。」
「我討厭那些,我只想要你,可是,」她盈盈一笑,「這好像很難,別人總是不請自來。」
「傅之平,不會再來煩你,」傅予沉說,「不管結不結婚,你完全可以做自己,我喜歡的、愛的也是原本的你,沒有人能強迫你改變。」
沈止初聲音拔高了幾度,「可是,我處在洪流之中,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有我在,」傅予沉走近了幾步,想要安撫她,「我可以擋開一切你不想面對不想看到的事情。」
沈止初搖頭,「太累了,你也很累,我也會很累,我不想拖垮你。」
她封閉了那麼多年的內心被他開啟,所以她與這世界的一切連線,全部系在他身上,他要替她背負很多。
「不試試怎麼知道?」傅予沉抬手傅上她的臉,冰涼的觸感,「你也可以試著改變這些,對不對?」
這確實像是他會說出的話。
也是了,他是這樣的性格,看不慣便掀翻,不像她,看不慣,只會躲開。
沈止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