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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止初有好多問題想問。
為什麼是現在,為什麼冷戰那麼多年,你們有想過我嗎?有想過我是你們的孩子需要你們的愛嗎?
那麼多問題壓在心底,她胸口起伏著,極力用左手摁住了抖個不停的右手。
掌心覆住手背的那一瞬,她卻不期然想起了傅予沉。
如果是他面對這種場景,他一定會掀翻桌子,逼每個人給他一個答案。
他一定會出言譏諷,告知他們,你們是不合格的父母。
此刻想到他,沈止初幾乎要落下熱淚。
她嚥了咽,盡力把聲音放得平穩,「我有兩個問題,第一個,為什麼現在要離婚;第二個,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
她要把自己想像成傅予沉,讓話語平緩地說出口。
第一個問題很好回答。
沈昭音說,「媽媽提前辦了退休,想去國外開啟一段新的生活。」
「第二個問題呢?」
沈止初追問。
第二個問題當然也有答案。
但沈昭音和沈佑良都沒有吭聲。
那答案,像一記辛辣的耳光。
攜著二十年的無言恨意,排山倒海而來。
良久的沉默。
沈止初手撐著桌沿猛然起身,「你們走吧。」
沈昭音和沈佑良一前一後步出玄關,來到門廊。
他們都各自開了車。
沈佑良落後幾步,終於抬起眼去看沈昭音的背影。
這恐怕是最後一面了。
他與她蹉跎了二十多年的光陰。
沈佑良摘下眼鏡,醞釀了許久的一聲,「……音音。」
沈昭音腳步停住,沒有轉身。
「音音,對不起。」
這段感情,終究是他錯得多一些。剛剛沈止初問名字來源,沈昭音沒有回答,這是顧忌到了他的體面。
沈昭音緩了好久,聲音極輕,「沈佑良,你有沒有出過軌?」
這話問出口,她自己也知道,其實沒什麼意義。
但已經離婚了,她不想帶著這份猜疑,渡過接下來的人生。
沈佑良卻在這話語中怔了兩秒,身形幾乎有些頹然。
他說,「沒有。」
他想問,難道這麼多年你都在糾結這個問題嗎?
為什麼不早點問我?
可這麼一想,他覺得,一定是他自己哪裡做得不對,讓她誤會了。
此念一出,質問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
總歸是他錯得多些。
兩輛車一前一後離開,在駛出別墅區後,分道揚鑣。
清市空氣濕潤,冬日的冷與北城截然不同。
濕冷的潮氣直往人骨縫裡鑽。
許是奔波過於疲憊,沈止初趴在餐桌上不知不覺睡著了,一個小時後被凍醒。
周圍極靜。
靜得能聽到屋外枯葉偶爾飄落的聲響。
司機叔叔也走了。別墅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可她不想離開。
她上樓回到自己的臥室,洗了澡,翻出高中時的長袖長褲穿上。
那是高中畢業後,沈昭音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一套奢牌的運動套裝,外套寬大。
好在成年後個頭也沒再長過,維持在164、165之間,此時穿上也不違和。
打電話叫了藥品外賣。
仲姨也不在身邊,她要學會照顧自己。
感冒藥送到之後,她先去廚房冰箱裡翻出幾片麵包,墊了墊肚子,才吃了藥。
客廳和餐廳的落地窗對著前院。
這樣望出去,只覺得一切都在枯敗。
她還記得小時候,院子裡一直是蔥蔥鬱鬱的。
隨著父母感情變淡,這小院也就沒人再費心打理,只剩下幾株她一直不知道名字的樹,餘下的就是一大片枯黃的草坪。
手機震動。
一條來自沈佑良的資訊。
「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
「小立風前,恍然初見,情如相識。」
希望我和音音的感情,能夠始終如初相識時一樣。
這是我在婚禮上對她的承諾。
」
「是我沒有做到。」
沈止初默默看著螢幕。
許久,她才重新抬起頭看向落地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