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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衡戰戰兢兢,駛向公司的整個途中,一句話都不敢說。
到了下班點,向衡毫不意外地發現,傅予沉表情更差了。
他能感覺到,如果再沒有點什麼事情發生,傅予沉基本上整個人都要完蛋了。
邁巴赫啟動。
向衡正想說點什麼,就聽傅予沉道,「去我那兒。」
餘叔私下特意跟他囑咐過,小少爺的私人地盤,是家叫down的酒吧。
那是他最私人的領地。
一路上,傅予沉一直闔著眼。
直到駛入酒吧所在的那條街,他才轉頭看了看窗外掠過的行道樹。
雨絲不斷沖刷過玻璃窗,留下一道道細淺的水痕。
向衡跟著他進了包廂。
傅予沉脫了大衣,隨手往沙發上一扔。
站在窗邊朝外看了許久,他一回頭,看見拐角後休憩區那張長沙發,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道,「把那沙發給我扔了。」
沈止初曾回頭望向這沙發,說,「是那張沙發嗎?」
那才是第二次見面,她就想要透過與他發生關係的方式來擺脫他。
現在想起來,他還是氣血翻湧。
向衡立刻回身招呼侍應生過來把沙發抬走。
長沙發消失,休憩區立刻顯得空蕩蕩的。
也是同樣的那一晚,沈止初也曾在這張沙發上跌入他懷中。
留著還能當個念想。
可他不想要念想,他只要真實的她這個人。
傅予沉轉回身,站在窗前,攏手點了支煙。
沉默著吸了半支。
向衡正琢磨著什麼時候開口合適,就聽傅予沉問,「她最近怎麼樣?」
「沈小姐前幾天都沒有出門,今晚經紀人帶她去了個飯局。」
傅予沉蹙著眉頭轉過身,「你再說一遍?」
向衡心下一凜,忙解釋,「不是亂七八糟的飯局,而且,我調查過,那位嚴寶華人品不錯,不會害沈小姐的。」
傅予沉已經拿起了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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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臥那張奶杏色的雲朵沙發,仲姨到底是沒捨得扔。
趁沈止初沒注意,她給搬到自己房間藏著了。
在將那張引起她情緒波動的沙發及時處理掉之後,沈止初已經治好了某種程度上的「睹物思人」綜合徵。
不止是傅予沉曾「作惡」的地方——
整棟翠岸別墅,在她眼裡,不再有一處特殊,全部都只是日常生活中的尋常物件,再沒有被賦予其上的特殊意義。
這兩天,沈止初窩在書房裡,反覆將嚴寶華遞來的劇本看了四五遍。
她整日在主屋穿梭,整個人都有點神思恍惚。
她過往也是這樣,一旦沉浸入劇本,就會有些魂不守舍。
仲姨已經習慣了,從沒有多想過,隻日常會對她格外留心,生怕她不小心磕著碰著。
嚴寶華觀察了她一整天,晚上,在書房叫住了她,「初初。」
沈止初懵然回頭。
嚴寶華一反常態,臉色很嚴肅,「可以告訴我你喜歡演戲的原因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
丁嵐當了她那麼久的經紀人,都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因為,我好像有一點發現,」嚴寶華一字一句慢慢地說,「如果冒犯到你,我提前道歉,但我還是要問,」停頓一下,「……你是不是不喜歡身為沈止初的生活?」
沈止初幾乎呆住。
「演戲是你的求生手段,對嗎?」
「不是賺錢謀生,而是透過代入角色,維持你的求生意志。」
她的纖細脆弱,她的堅韌不折,她輕盈的易碎感,她挺直的脊樑骨……所有這矛盾的一切,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能夠將人折磨瘋。
而沈止初之所以還好端端的活著,是因為,她在從所有的劇本角色中汲取養分。
大多數體驗派演員都是透過消耗真實的自己來代入角色,她則恰恰相反。
這也是為什麼她的演技如此出類拔萃,如此渾然天成——對她自己而言,在演戲時,她才活著。
沈止初眼眶裡一下子盈滿了淚水,她輕輕笑了笑,點點頭,那淚水承受不住這輕微的動作,從眼眶中溢位。
嚴寶華幾乎屏了呼吸。
「……我遇到過像你這樣的演員,結局……不太好。」所以,她才對她的異常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