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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掛好了號,謝陽洲正要蹲下身再把蒲榮背起來,就感覺蒲榮從身後拍了拍他,「我走得動了。」
謝陽洲知道他是人多的地方不好意思了,多半是在逞強,但還是沒有逆著他的意思來,只把蒲榮拉起來,朝著電梯那邊去。
消化內科的診室外,謝陽洲和蒲榮一起坐在外面,看著頭頂上的電子光屏,等著廣播裡叫號。
一下子從剛才著急忙慌的狀態裡閒下來,謝陽洲才覺出幾分尷尬來。從一開始,無論是自己對蒲榮說的話還是做的事,都有點太過於友善了。
他覺得有點不自在,看了看身旁的蒲榮,本來想嘴硬地找補幾句表示他不改鮮明的情敵立場,但是看見蒲榮臉色蒼白眉頭緊皺的樣子,他到嘴邊上的話就吞了回去。
他見過很多表情的蒲榮,嘲諷的、憤怒的、淡漠的、傲然不可一世的,唯獨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他怔愣了一下,莫名有些慌張地別過了臉,然後他便聽到,身側的蒲榮發出了一聲壓抑的低呼。
他心裡一緊,不住地看向頭頂的大屏——還有三個就叫到蒲榮了。
他還是沒忍住看了一眼蒲榮——他佝僂著身子坐在椅子上,幾乎要蜷成一隻蝦米。兩隻手緊緊地拄在腹部,試圖減輕些許的疼痛。
可能是真的疼狠了,他緊皺的眉頭就沒有放鬆過。胃裡的東西已經吐空了,時不時乾嘔幾下,只能帶來眼角不斷的生理性淚水。
謝陽洲怔愣了一下,然後不自覺地朝著蒲榮的腹部伸出了手……
「請039號到第四診室就診,請039號到第四診室就診……」
廣播裡叫號的聲音把謝陽洲一下子拉了回來,他拍了拍蒲榮,示意他該去診室了。等蒲榮站起來,他摻著蒲榮的手虛虛地攏著,不自覺地比剛才輕了許多。
……
一通檢查下來,醫生的手指在鍵盤上啪啪啪輸入著資訊。
蒲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感覺自己已經有些意識模糊了。腹中的絞痛一陣又一陣地襲來,他感覺自己身上疼得冷一陣熱一陣。
剛才在外面他就已經不可自抑地喊了一聲疼,此刻是無論如何都下定決心要咬緊牙關一聲不吭了。
「小夥子,你乳糖不耐受這麼嚴重,以後可得自己注意點。」
蒲榮一愣,反反覆覆回憶之後,說:「我沒喝牛奶呀……」
醫生似乎見多了這樣的情況,推了推眼鏡,說:「也不一定是牛奶。」
然後蒲榮聽到謝陽洲在旁邊輕輕地說了一句:「是那碗冰淇淋,奶油的。」
蒲榮恍然。
醫生錄好了資訊,對兩人說:「掛個點滴吧,再開個胃復安片回去吃幾次。你直接去輸液室等著,男朋友去交錢領藥吧,直接刷終端就好。」
「我們不是……」
輸液室裡,護士把止血帶紮在蒲榮手腕上啪啪啪地拍手背。蒲榮的血管偏細,長勢又很刁鑽,因而第一針紮下去並沒能回血。
護士把針往外抽離一段,但又沒有離開皮肉,換了個角度又往裡扎,如此反覆幾次,才有血液回到細細的軟管裡。
蒲榮目不轉睛地盯著護士的操作,看著針頭在自己皮肉裡穿插,感覺這樣才能放下心來。謝陽洲看得齜牙咧嘴,感覺自己的手背也幻痛起來。
護士收好東西走了以後,兩個人並排坐著,略微有些尷尬。
蒲榮不是沒想到他們會找回來,唯獨沒想到找回來的人是謝陽洲。謝陽洲如果把他扔在那裡不管,那還在他的認知範圍內,可是現在謝陽洲在幫他跑前跑後地忙活。
在謝陽洲面前倒下,實在是有點丟臉。他覺得自己一路真的是疼迷糊了,竟然真的任由謝陽洲一路把他背過來了。
欠了謝陽洲好大一個人情,蒲榮心裡想。
或許是藥物在漸漸起作用,也或許是疼痛到了一定程度反而弱了下來,蒲榮覺得自己好了許多,頭腦清醒了不少。這時他忽然想起來,剩下三個人還被他們晾在展館,不知他們的去向。
思及此,他趕忙掏出終端,一隻手有些艱難地給幾人發訊息報信。
謝陽洲意識到蒲榮想做什麼,於是對他說:「我給他們發過訊息了。」想了想又問蒲榮,「你要不要打電話叫你爸或者你媽過來接你?」
蒲榮的回答有一瞬間的遲疑,接著他說:「不用,又不是小孩子了。」
謝陽洲還想說點什麼,蒲榮補了一句:「叫了他們也不會來的。」
謝陽洲哦了一聲,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