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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琅不知平清王與謝璟的爭吵,因為謝璟的突然到來,他心中生出了許多的煩躁陰暗的情緒來。
回到院中,一連彈了幾曲靜心曲都沒辦法令自己冷靜。
又一曲罷,他伸手按在琴絃上,目光一冷,就要將那琴絃扯下來。
“郎君!郎君!”壽山硬著頭皮出聲阻攔。
謝琅側頭看他,修長的丹鳳眼似有寒光:“你有事?”
你最好有事!
壽山頭皮發麻,每每世子來找郎君的時候,他的心情就會變得極度惡劣,心裡總是壓抑著什麼。
世子他,真的就不是個東西!
什麼好處他都得了,如今還端著勝利者的姿態來郎君面前說那些狗屁話,實在是太噁心人了。
“郎君,這焦尾琴難得,壞了得花錢的......”壽山硬著頭皮開口,“您要是將它弄壞了多可惜啊,若不然便由屬下送去給六娘子,六娘子肯定會喜歡的。”
對了,六娘子!
壽山眼睛一亮,繼續道:“屬下聽說,六娘子也會彈琴,只是好琴難得,六娘子那裡怕是沒有,這琴,便是不能現在送過去,等六娘子日後嫁過來了,也能用上是不是?”
毀了多可惜啊!
郎君您真的是不當家不知錢財浪費!
謝琅聽他提起程嬌,心情稍稍緩和了一些,最終是將手放開。
算了算了,為謝璟生氣毀壞自己的東西,委實是不值得,還不如留給程嬌。
他將眼底的冷意收起,輕呵了一聲:“這破琴,確實與六娘子那亂七八糟的琴技正好相配,如此,便留給她吧。”
壽山聞言鬆了口氣,又有些無奈:“郎君,您可千萬別再說六娘子的琴技不行了,小心她追著您打。”
小心她打破您的狗頭!
謝琅道:“又沒有在她面前說。”
壽山又道:“指不定傳來傳去就傳到她的耳中了,郎君,事情要從源頭掐滅啊!”
壽山表示自己真的是操碎了心。
謝琅聽到這裡,想到程嬌氣得要炸了的模樣,忽然又笑了起來。
他勾唇輕笑:“放心,她打不著我。”
壽山聽了這話,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難道還真想打一場?
感情他就是個操心的命是不是?
原本以為等六娘子嫁過來之後,他就不用操心了,可眼瞧著等她嫁過來了,這兩人湊在一起估計得雞飛狗跳,一天天沒一個消停的。
壽山:猝!
謝琅見他這一副要死了樣子,笑了:“好了好了,別這副鬼樣子,讓人替我準備熱水,我要洗浴。”
“是是是。”
見謝琅不再糾結謝璟的事情了,壽山立刻回魂,忙是安排人去準備熱水,又上前去將那焦尾琴奪了過來。
他伸手摸了摸琴絃,見琴絃無事,終於鬆了口氣,後怕道:“郎君,咱們打個商量行不?您若是再生氣,就多想想六娘子,別為了那些人壞了您的心情。”
“為了那些人,當真是不值得的。”
謝璟對謝琅而言,就如同惡鬼一般。
小時候怨恨嫉妒,一心想殺了謝琅,後來得了世子的位置,風光無限,又開始做好人,上演悔恨過去、一心修好兄弟感情的戲,也不管別人樂不樂意與他修好關係。
真的好似惡鬼披上了人皮,還演起了好人。
為他生氣,當真是不值得。
“現在郎君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將來還要與六娘子過一輩子呢......”
謝琅垂下眼瞼,無奈搖頭:“行了我知道了,別成天嘮嘮叨叨的。”
是啊,他與以前已經不同了。
他以前是一個人,賤命一條,死了也沒有人在乎,日子也過得亂七八糟的,可如今,他已經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六娘子是他心中的明月,是他以前都不敢奢求的人,如今他們已經定親,將來還要成親,為了六娘子,他要好好的。
謝琅想通了這些,起身轉頭便往屋裡去。
壽山站在原地,鬆了一口氣,心道:您要是不折騰了,我也不計較您說我嘮叨的事情了。
真的是,他分明是一個護衛,卻連管家的事情都歸他了,到底有沒有天理啊!
謝琅洗浴完畢,換了一身月白長衫出來,頭髮也隨意散落在身後。
壽山已經命人送來了吃食,就擺在院中平臺的茶座上。